樊敬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刚进门的樊家老二樊知宪给打断了,他身后还跟着樊家其他的兄弟,个个都是责怪地看着樊敬书。
“别再瞎讲了,这两天你什么都不用管,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我一定帮你办得有条有理!”
樊知宪插着腰站到樊敬书身旁,樊家其他兄弟也附和点头。
“就是呢!老二讲的对,这么大的事我们都不回来,那还是人啊?”樊世哲放下手机,走到樊敬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老樊家别的本事也没有,就占了兄弟多,别说文佩在龙壶,就是在国外,她也会赶回来的!”
樊敬书闻言沉默,心里苦涩万分,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整个家都需要他来支撑,目前首要的问题是把秦梅的葬礼办好。
“老大不需要操心的!跟自己家里人客气什么?”樊知宪挺着胸脯,“我没念过书,做点体力活还是可以的!”
“好了好了,大桌子还没凑齐,老二带几个人到村里问问谁家还有大桌子。”樊世哲又回到自己的位置边上拨通了电话,“喂?我是樊世哲,布都定好了?好好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樊世哲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朝着樊敬书他们递了一个眼神,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伴随着鸡鸣声洒向了大地,小妹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缓缓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老家的天气有点凉,小妹在被窝里钻了钻,迟迟不愿意起床,但已经毫无睡意,若不是房外传进来的嘈杂声,她现在估计一时半会儿都不会醒。
小妹家的新屋已经建好,但还没有装修,暂时还住在原来的土坯房里,此时小妹正在其祖母樊老太太的床上。
老屋虽然破败,倒还有几间屋子,樊老太太坐在堂前,不断地叹着气,街坊四邻都来看望,一起劝慰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天爷不公,我家敬书的命真是太苦了啊!当时娶亲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秦梅身体有病,不然怎么会让他们结婚?”樊老太太一个劲地抹泪,“要不是之前养了个男伢子死了,还被她蒙在鼓里呢!我可怜的大孙子就来到这世上喘几天,就被神灵给抢走了!”
“老太太,你也别难过了,都是命哪!这东西谁都没法子,以敬书的条件,还会找到更好的!”一个同村的大爷叹了口气,“就是苦了小妹那伢子,今年六岁了吧,这么早就没有了娘亲!”
“呜呜……小妹,怕就怕后娘不如亲娘,对我家小妹恶啊!”樊老太太掏出手帕揩着眼泪,时不时地擤一下鼻子,“我家老头子走的早,我也不知道能活几年,就算活着,也不一定管得着!”
“好了,快快歇着,莫要再哭了,让小妹看到也不好。”隔壁的小奶奶拍了拍樊老太太的背,“小妹昨晚没睡吧,听说是连夜赶回来的。”
“是的哟,天还没亮呢,敬书就把她抱到我房间里,那么小小的,又黑又瘦,就像干柴一样,身体一点营养都没有,看得我这心里……是真真的难受!”
樊老太太擤了擤鼻涕,握住身边小奶奶的手,“我跟你说啊,那个秦家就没一个好东西,秦梅是他们家的人,生病住院到死,他们秦家一个人都没见着,都是我老樊家的人守在边上,秦家人哪有一点人情味?”
“心脏病哪有那么好治?秦梅偏要治,治这个病,不晓得花掉了敬书好多的钱!”樊老太太说到这里又揩了把眼泪,“所以我家老头子当年知道之后就说敬书这辈子都发不了财,都是这女人害的啊!”
樊老太太边揩泪边拉着小奶奶诉说,周围的人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人回应。
“那秦家人就凭了一张嘴,我家敬书是老实人,把敬书哄得……你看看这些年,一直跟秦家人混在一起,反倒是跟自己亲兄弟疏远!”樊老太太越说激动,“秦梅这医药费,不都是世哲几个人凑出来的啊?那秦家可出了一分钱?”
“唉,过去了就好了,小妹还在睡觉吧?”小奶奶转了一下眼珠子,拍了拍樊老太太的手,“一会儿去我家吃点热乎的,您老人家也还没吃吧?一起去吃点!”
“哎,还睡着呢!”
樊老太太刚刚气急,此时看着小奶奶不由有些懊恼自己嘴快,含糊地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哟,才说小妹,小妹就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屋子的人随着樊老太太的视线看向了站在房门边的小妹。
“哎哟,我的小祖宗,赶紧把衣服穿起来,一会儿冻坏了身子!”
樊老太太见小妹赤脚站在地上,一拍大腿便站了起来,走到小妹旁边,将她拉进了屋子,堂厅的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没有作声。
没一会儿,樊老太太便带着穿戴好的小妹走出屋子,后者还热情地向一些认识的长辈打招呼。
“奶奶?”
“嗯?”
“我爸爸呢?”
“在忙,一会儿带你去找他。”
“好!”
小妹冲樊老太太笑着,天真无邪的脸庞让在场的人心头不忍,老天爷啊,你怎么忍心如此对待这么小的伢子?
约摸八点出头,樊老太太才带小妹来到樊敬书这里,此时的小妹身着孝服,腰间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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