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因为鬼节缘故,龙岩县这边天气也一扫往日闷热,清风吹在身上颇为爽朗,因为昨夜苏城和妙善都洗过澡,此时走在山路上,两个人不像是在赶路,倒像是在秋游。
妙善快步走在苏城之前,衣衫裙角均在风中浮动,星眸低缬,香辅微开,在素雅之中生出了艳丽色彩。
两个人走了约半个时辰,便已经下到了官道上面,而就在这官道上面,此时有许多的人,赶着骡车,挑着孩子,成群的向着县城的方向而去。
“老伯,有礼了。”
苏城恭敬跟人行礼,出声问道:“龙岩县城那里可有什么热闹之处,让你们都往那边去赶?”
据苏城所知,龙岩县城这边正在过鬼节,而看这些人出行,可没有一点过鬼节的样子。
“你们是外地人吧。”
老伯看到苏城和妙善,听出来了口音区别,笑着说道:“那你们今天来到龙岩县城,可真是来对地方了,每年在荷花节的时候,我们县里面的大户沈家,都会开流水宴,持续三天,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去沈家吃饭的人,能够从城东排到城西,像你们这种外地人,来到城中住宿客栈,只要报一个沈家,住宿的费用都给免了!”
这沈家可真够豪横啊!
苏城心中暗道,像这种每年都能请人放开肚皮吃三天的家族,在郢城都没有多少。
“像我们这种乡下人,平时都极少吃肉,而到了县城里面,有沈家款待,肉食管够,又是城里面有名的厨师下手,因此每年到了荷花节的时候,我们就都来了,到了这边吃吃喝喝,也在三天后放荷花灯的时候,为沈家的老太太祈福。”
老伯说起荷花节,满脸都是笑容。
这虽然说是一个鬼节,但是对他们平头百姓来说,简直就是过年。
这么富裕吗?
苏城听到这话,暗暗咂舌,原本以为只是来这边吃饭,没想到是请县的人来这里赴宴,沈家实在太豪横了。
原本苏城和妙善只是想要去沈家报个信,让邹三抽时间回家一趟,但是现在听到沈家这种做派,苏城都想要凑热闹吃一顿。
“老伯。”
苏城又拱手问道:“能不能问一下,沈家是做什么的?”
当今之世,究竟干哪一行能赚这么多钱,撑得起他们这样挥霍?
“整个县城,大半的地都是沈家的。”
老伯崇敬说道:“就连县城里面的药店,金店,各行店铺,里面都有一半是沈家的。”
原来是个大地主。
苏城听到这话,对沈家有了大概认识。
这样的地主,在龙岩县就是一个土皇帝,轻易不会倒。
这个老伯姓杨,现在赶着骡车,车里面带着的是两个孙子,家中的儿子儿媳,都是在城中沈家做工,正好在荷花节的时候,他们赶过去一家团聚,也顺带吃三天宴席,此时此刻和苏城相谈甚欢,就请苏城和妙善也上了骡车,一并向着龙岩县城而去。
坐在骡车上面,也让苏城和妙善歇了歇脚,苏城同杨老伯继续谈话,妙善则坐在一边,杨老伯的两个孙子一个七八岁,一个五六岁,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眼睛却不住的偷看妙善。
这样好看的大姐姐简直就像仙女一样……
“前面就是县城了。”
杨老伯遥遥指着前面,让苏城往前看去。
透过杨柳枝叶的缝隙,苏城隐约能看到前面是有城墙,而随着骡车往前,错开了眼前的枝叶,才让苏城豁然开朗,看到眼前数丈来高的青砖城门楼。
龙岩县城门前面,绕着一个护城河,百姓们来来往往,到了护城河的前面,都止住脚步,就着水影照照。
“我们也来吧。”
杨老伯停下骡车,走到了护城河边上,对着河水照了照自己,对苏城解释说道:“我们这边原本是古战场,当年的龙岩县城极少,临近一带都是土馒头,后来这边的人多了,县城也就大了,土馒头被铲了,但是城里面都是馒头馅,因此每年荷花节的时候,我们进进出出都要看看水,免得沾上脏东西。”
土馒头就是坟堆,馒头馅就是遗体。
苏城站在水边,听到了杨老伯的话,突然不想进城了。
现在这时代搞拆迁,挖坟的时候不挪尸体的吗?
苏城对着水,照了照自己,水面清澈,在里面分明倒映着一个俊俏人物,骨逾沉水之香,色夺瑶林之月,风致嫣然,让苏城都为之沉溺。
纵然是衣衫单薄,仍然遮盖不住自己这俊俏本色。
妙善在苏城身边,此时也一步迈出,看向了下面的水影。
在水面的波光之中,霎时间显出一个身影,浑身素白,手捧宝瓶,环结宝明,重重祥云裹照,道道祥光自生。
“神仙,神仙啊……”
杨老伯就在旁边,看到了妙善的“真容”,连忙就在一边跪伏在地,向着妙善连连叩首。
旁边也有许多的村民,此时都在照着水影,也看到了妙善到了水影前面的种种异兆,纷纷接连跪地,对着妙善便叩首起来。
“你们快起来,先起身。”
妙善身在人群之中,不知所措,连忙让周围的人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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