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墓幺幺先是赶走了染霜,而后,才用另一只手扶住了桌子,回眸看向白韫玉说道“白公子,影石你也毁了——怎么,韬光谷什么时候还怕了天狐族不成?”
“早就听闻墓姑娘伶牙俐齿,只是这事吧,和天狐族还真没什么关系。”他松开了手,墓幺幺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捏紧,血慢慢渗出。
“哦,那你和黄帝尊上——找我有何事?”
白韫玉自己很不客气地端起了墓幺幺面前的酒杯,自斟自饮,倒是自得。“墓姑娘,规则懂吗。规乃万夫之见,则乃貝屙之刃。万夫之见——那是天潢贵胄的见识才可叫万夫之见,貝屙之刃,那是龙子凤女才有的权利。得——也不说那么复杂了,说白点。就是现在这个圈,是我们画的。我们是谁呢?是你抬头看看在座的这些人,这些非富即贵的大家族大门派,就连那个可怜的小姑娘苗妍,背后还有一个苗家呢。而你还有像你这样的黎庶凡胎,费劲心思地想钻进来也就罢了,你还寻思着把这个圈子给改成个方的?那你这就是在打我韬光谷的脸呐。我韬光谷,本就是替这些大家族大门派干些不干净的事情,包括上头那位的族里。所以,就算我今儿做个什么不好看的事儿来,只要是我做的,上头那位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白韫玉放下杯子,指尖一晃,一个细长的白骨钉扎了一颗莓果扔进嘴里,细细地嚼了。附尔又笑道,“我家老祖,可是惦念着好几百年没吃过凡人的心尖尖肉了,就连我这般无欲地心思,闻着姑娘身上的香味,也是想念起那口了。”红色的汁水从他嘴角渗出,自他浅露出的齿缝里滑过,红白一片,使他的笑容变得更加的阴森。
墓幺幺回道“你要如何。”
白韫玉答“就喜欢姑娘这爽利性子,谈起来痛快。”他顿了一下,收回白骨钉,笑意渐渐退去。“不需要你死,你只要离开就行。”
“就这样?”
“就这样。不过,离开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知道答案。”
“你说。”
白韫玉问道“是谁教的你这些?”
“我爹。”
“你又为何可以控制别人的化力?而且,你那些战斗的经验——是谁训练你的?”
“我爹。”
白韫玉有些不快了,站起来看着墓幺幺说,声音有些不悦,亦有些大了几许,“墓姑娘,我以为你是个爽利人,你竟还想着和我斗这些虚的?就你爹你爹,我早派人查了,你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有什么爹?”
墓幺幺仰头看他,表情无辜极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沉默了一下,又继续问道“行,我信你一回。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的战斗经验,你那个能控制人化力的妖法,以及你如今做的这一切——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
墓幺幺叹了口气,同样站了起来,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里说“我爹。”
“你!!”白韫玉显是被撩到了逆鳞,居高临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眸与自己对视。“墓幺幺,你找死。”
“我今天就是在这青藤宴上生把你生生片成薄片,也不会有人敢出来为你说一句话。”他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
墓幺幺瞥了身旁一眼,染霜已是被穿着同样长衫的男人给控制住,瞅那模样,应是骨钉还入了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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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
弗羽乙乙刚伸出手碰自己腰间的储物袋,就被羊叔紧紧按住了。他急怒之下,醺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凶戾之色“放开!那是韬光谷的疯子!白韫玉会生吃了她的!”
羊叔摇了摇头,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有些惋惜“二爵爷,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韬光谷都出现了,甚至连黄帝尊上本人都来了——这就不是天狐族一族非要墓幺幺死了。你的身份太敏感,不能牵扯进去啊!”
弗羽乙乙怒极,手下化力已涌入储物袋内,金光猛现——已见一弓影掠出之时,他欣喜还未上,脸色猛一变,震惊地看着羊叔,脸上的表情是愤怒,亦是无法置信,随即,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羊叔接住弗羽乙乙,叹了口气,看向墓幺幺的表情愈是凝重了几分。“哎,天妒英才。大爵爷不在,不然,她或许还有些许生机。”
“可惜啊,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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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相紧紧地捏着手里的酒壶,手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楚相夫人心疼地按着他的手,着急地劝慰着“夫君,这事我们没办法,你就当看不见吧,好吗?”
楚相一个字也没说,也不喝酒,只是看着墓幺幺和白韫玉,脸色难看至极。
“且不说到底是哪几个家族掺和进了这个事,就算你也不在乎得罪几个大家族大门派。可那是黄帝尊上本人都来了,这就是摆明了是不允许任何人阻止他儿子的……黄帝尊上是出了名的宠溺他这个儿子,你要是真去拦了,那得罪的可是黄帝尊上!你莫忘记,长公主都不敢得罪他的!”
“……我!”楚相狠狠地把手里的酒壶拍在桌子上,“隆国真是气数尽了,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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