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耀眼的日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化作一片温柔。
暖金色洒在少年清丽的脸庞上,勾勒出太阳的光芒。
让人再想不出比这更美好的光景。
柏夜息望着他,那双冷绿色的眼眸在阳光之下,终于不再深暗,映射.出了明亮的醉人翠色。
少年还在惦念刚才的事。
“那个琴行老板太可气了。”
时清柠皱起眉,他本身也才十五六岁,面容还有些稚.嫩,生气的时候脸颊总不自觉会微微鼓起来,透出一种惹人心.痒的稚气。
偏偏这么稚气的小孩,还在认认真真地操心叮嘱。
“以后遇到这种人一定要现场揭穿他们,省得他们耍赖。要是你觉得麻烦,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提前躲开……”
柏夜息一直看着他。
时清柠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寡言,说着说着又提起了建议。
“以后你要是再想练琴的话,直接来我这边就好了。”
他想起自己之前说过因为身体不好,练琴时间不会太久,现在看柏夜息这么认真弹琴,时清柠又转了说法。
“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好,不能坚持练琴太久,所以钢琴空着的时间也很长,随意用就……”
时清柠的话没说完,却忽然被一直安静听他讲话的柏夜息打断。
“不要那么说。”
时清柠一怔。
他看见柏夜息皱起眉,那应该算是时清柠在这个冰冷孤僻的男生脸上所见过波动最大的表情之一,明明被老板污蔑、甚至被简任挑衅的时候,柏夜息都始终置若罔闻。
可现在,柏夜息却认真地,一字一字地听入了时清柠的随口之言。
“身体的事,这种话不好。”
柏夜息道。
“以后不要这么说。”
他甚至不肯重复时清柠说的“身体不好”。
仿若一个极端的迷.信者。
从不愿吐半句凶言。
时清柠不由意外,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点头。
“好。”
他没想到柏夜息会这么在意这种话,他还以为柏夜息就像外表展现出来的那样,从来鲜少波动,什么都不在乎。
许是多年的经历,再加上性格的孤僻,时清柠总觉得柏夜息太缺少人儿气,缺少那种常人身上鲜活的东西。所以时清柠刚刚才一直叮嘱,怕人被欺负。
时清柠眨了眨眼,卷睫如蝶翼,在日光下轻.颤。
“我还以为……以为你不太在乎别人说什么。”
他说。
“刚才那个老板那样污蔑你,你都没和他争辩。”
柏夜息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
“没意义。”
和老板争辩没意义吗?
时清柠想,顺口接道。
“那和我说这些有意义吗?”
柏夜息又沉默了。
时清柠也是问完之后才察觉,这话好像有些容易生歧义,他正想收回这句话,却听见了男生低而微哑的回答。
“有。”
车内放着素雅的轻音乐,混和了低磁的尾音。时清柠一时没能确认,他是不是还在柏夜息的回答后面,多听到了两个字——
“部。”
是部有意义吗?时清柠想。
也对,他又想,因为薄荷连每次“嗯”时都很认真。
时清柠偏头看向身旁的男生,日光落在柏夜息颊侧的长发之上,给那本就顺长的发丝镀上一抹绸缎般的光泽。时清柠还看见了柏夜息颈间的一条素链,那是一条银色的长链,在冬日里散着淡淡的薄光,素链缠了两圈,一道银光如同颈环,另一圈松松地垂绕下来,坠在瘦削的锁骨。
很是好看。
柏夜息本身就很好看。
时清柠想。
在他心里,薄荷一直是个很好很好的小朋友。
*
两人回到时家时,钢琴老师已经到了,已经没时间带人参观介绍,时清柠直接和柏夜息去了琴房。
房间在二楼,这里采光很好,暖融融的太阳毫无遮挡地从落地窗照进来,无愧于“日光琴房”的名字。
屋里已经有两架钢琴,都做过遮光处理,钢琴老师坐在一架钢琴旁,笑着看两个孩子入座。
她是个很和蔼的老太太,微长的卷发花白而精致,眉眼间带着岁月赠予的独特魅力。
老太太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如今风采不减当年,时妈妈还请她帮忙描过眉。她围着一条蜀绣披肩,温声细语地为两个小孩作指点。
“手腕放平,对,放松。”
两人都弹过琴,时清柠也不是初学者,不用从头学入门的弹琴姿势。
不过他的坐姿还是得到了重点的关照,不是不标准。
而是,太标准了。
“不用这么紧绷,乖囝。”老太太温声说,“脊背挺得太直,一会儿就会累。”
时清柠不是没试过放松,但总有些不得章法。
他没经历过身体太放松的状态,先天心疾的阴影,让时清柠无时无刻不在于命运争搏,即使到了康复后的现在,依旧很难一朝改变。
时清柠正苦恼着,背脊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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