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二家的羊把街上拉的到处都是,于敬亭走路横冲直撞不看路。。
“看着点呀!”穗子怕他踩“雷”,伸手牵着他。
牵手被王翠花看到了,合不拢嘴。
早晨穗子还抹眼泪呢,下午手拉手有说有笑?
“四婶,你看啥呢?”杨老二问。
跳大神的直勾勾看空气,俩眼呆滞,太吓人了!看到啥这表情啊!!!
小两口被柴火垛挡着了,杨老二那个视角,就是空气。
王翠花趁着杨老二不注意,朝鸡圈里飞快地瞥了眼。
掐指算了算,指着鸡窝的方向说道:
“老仙儿说那有俩不干净的,拿来吧你!”
杨老二哆哆嗦嗦地走到鸡窝前一看,吓坏了。
“有俩鸡蛋?”怕不是被啥附体了,所以四婶说不干净?!
“这俩给我,再下蛋就是正常的。”
杨老二满眼崇拜。
“四婶就是厉害,不看鸡圈就知道有俩不干净的,老仙儿说来就来——刚不是说送走了?”
王翠花揣着俩鸡蛋,心说上面还有鸡粑粑和泥,可不就是不干净?
给儿媳妇煮一个,给闺女蒸一个,刚好够。
王翠花看小两口鬼鬼祟祟的,不会找村长闹离婚吧?不行,她得跟着看看。
村长烤好土豆,小酒倒上了,还没整一口,于敬亭跟土匪似的冲进来,二话不说拎着他就从后门出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逃荒呢。
“大爷,你没吃呢?”
“刚烤个土豆你俩就窜进来了。”
“晚上我给你送苞米饼子,我妈手艺都教给我了。”
村长表情变了。
早些年村里闹粮荒,他快饿死了。穗子娘送了俩玉米饼子,这才活下来。
村长不傻,听穗子说苞米饼子猜她跟自己要人情呢。
“穗子,是不是铁根欺负你了?”村长踹于敬亭,“穗子这么好的姑娘,你欺负她我不同意!”
“他对我可好了,是别人看不得我们好......”
穗子把来龙去脉讲了,村长脑瓜子大三圈。
“大爷帮你说说,可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你后妈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穗子料到会是这样。
村里纠纷不报警,请德高望重的出来调节。
离得这么近,把村长越过去报警,以后不大方便,礼数必须做齐。
村长这个人倒是还行,就是有点圆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太想管这事。
“大爷,我爸看到我就打,我这怀了孩子不敢进去。他把玻璃都砸碎了。”
于敬亭眼睛瞪那么大,小兔子似的媳妇也会瞪眼说瞎话!不是小白兔,是小黑兔!
“那你让大爷咋办?”
“您替我传个话,告诉那黑心娘俩,想平这事儿,柳腊梅今年工分算我头上,我婆家交公粮她们替交。”
村长倒吸一口气,真敢说啊!
“穗子,你提的有点多?”
按着穗子这种要法,陈家天天喝稀的才堪堪吃饱,一点不剩!
“我儿子差点让她给弄没了,要点粮怎么了?”于敬亭插嘴。
“她为啥对你下这么狠的手?我记得你俩之前处的还行啊?”
穗子看了眼于敬亭,把村长拽一边,嘀嘀咕咕。
于敬亭心里痒痒,想偷听,穗子抬头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上炕!
于敬亭转身踢石头玩,不让听就不听,啥大不了的!
炕是要上的,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他!
“啥?!太不像话!”村长声音拔高,情绪挺激动,“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能撒谎?大爷回去问问你儿子就知道了。”
“我找她们去,当初就不该让她们娘俩进咱们村,搅和的乌烟瘴气的!”
村长健步如飞,朝着老陈家去了。
“媳妇,你跟他说啥了,咋气成这样?”于敬亭好奇。
村长之前还有点想和稀泥,穗子说的悄悄话,让村长改变态度。
“秘密!你表现好才告诉你。”穗子朝着婆家方向走。
要粮什么的都是虚的,她要让柳腊梅在杨家屯待不下去。
于敬亭屁颠屁颠的跟着。
“你告诉我呗?别走那么快,小心地滑摔了儿子!”
“张口闭口儿子,重男轻女?”穗子停下。
“你在医院不也喊儿子吗?”
“那是为了吸引你才喊的,你果然上钩了。”
于敬亭喘粗气,这女人不讲理!她说就行,他说就不行了?!
“女孩也好,头胎女孩还能再要一个,俩孩子多热闹。”
“再生个女儿呢?嫌我不能生儿子,我给你腾地方再娶一个,这个你拿回去,村里那么多女孩,你拿钱挑个保生儿子的。”
穗子把二百块钱掏出来,塞他手里。
于敬亭头皮都麻了。
他每天都在村口跟人吹牛逼,听别人媳妇怀孕都叫儿子,他就学会了,就是个称呼,没别的意思,媳妇为啥发火了?
后脑勺一阵凉风,一只黑色布鞋贴着他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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