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趁机抬了抬袖子,抹了一把快要滴下来的汗珠子。
他上一次见到皇上这副表情,是六年前的事了。
六年前,后宫里的武才人有了身孕,孩子刚满两个月的时候,不料突然就滑胎了,李太医纳闷啊,这武才人身子底好,孩子怎么突然会流掉。
最后,终于在武才人的闻香阁里发现了猫腻。那熏香炉子竟然被做了手脚,是闻香阁里的小太监串通了秦美人,拿了秦美人的钱财,在那香炉子壁的里里外外涂了一层麝香膏。
这秦美人还真是心机颇深,精于算计。香炉子里涂上麝香膏,一是不引人注意,平日里小丫鬟净只注意着香料没有问题,就大意了。
再一个就是香炉子一燃,麝香膏的成分更容易被武才人所吸收,但是味道还被其他香料给遮住了。
这事虽然已经过去有六年了,但是福顺心里面确是记忆犹新。
福顺仍然记着,当时皇上得知毒害武才人腹中孩儿之人是秦美人时,皇上的表情就去今日一样。
今日的情形比六年前的情形说起来还要严重,六年前,怎么着也是皇上后宫里面不太平。可是今日之事,牵扯的可是朝堂之事啊。
两位皇子,其中必有一位有失品性,不论是谁,可都是皇上的亲儿子呀。
福顺又抬头,摸了摸额头上的汗,他不敢再多想,急忙恭身又为皇上倒了一杯热茶。
楚修枂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已经掌握了背后指使付延年陷害沈东信一人正是楚子钰。不仅如此,楚子钰这些年来,勾结朝臣,伺机敛财,陷害忠良,为非作歹。儿臣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均有人证物证在手,还请父皇严查。”
“父皇,楚修枂所言,句句是冤枉儿臣,还请父皇明察,为儿臣做主。”
皇上面色仍然不喜不怒,过了许久,终于打断了殿内的平静。
“枂儿,你说钰儿勾结朝臣,陷害忠良,这些可有证据吗?”
楚修枂点了点头,“回父皇,儿臣若是没有证据,绝对不会妄自断言。证人现在正在寺庙外面候着,求父皇准许儿臣把证人带上殿来。”
“福顺!传景王说的人证!”
皇上大喊了一声福顺,福顺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只觉着,皇上这一嗓子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怒火一样。
福顺一刻都不敢怠慢,憋着一股子气小跑着便跑向了殿外。
福顺先带进殿里的是付霜雨,只见还跟着付延年的表弟,清水村的大胡子。
付霜雨眼睛熬的通红通红的,刚一走进殿里,就跟地上跪着的楚子钰四目相对。
这眼神里面有怨恨,有不解,有不甘。一切因果早已经注定,楚子钰终究是负了她,负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负了她整个付家。
几人跪在殿前,恭恭敬敬向皇上行了一个礼。
皇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们几人,沈东信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都给朕老老实实说清楚。若是你们敢说半句假话,敢耍什么花招,朕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大胡子和付延年的表弟,身子早就抖成了一团,两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一旁的付霜雨先开口说话,“小女付延年之女付霜雨参见皇上。回皇上,沈东信被陷害一案确实是义王楚子钰在背后指使我爹爹所为。民女敢以项上人头来做担保,绝对不敢有半句谎言。”
“你说义王指使你父亲付延年去陷害沈东信,你可有证据吗,义王为何又要只是你父亲如此做?”
“回皇上,数月以前,义王托人给我父亲送了一封信,说是要与我父亲结交。后来义王知道我父亲对沈东信心里面多有几分不满,便背地里面怂恿我父亲去陷害沈东信,他还说以我付家与沈家的关系,到时候别人绝对不会怀疑到我父亲身上。”
“你胡扯!”
付霜雨话音刚一落地,楚子钰就扯着嗓子大骂了一声。
付霜雨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楚子钰,只见他双目通红通红,像是一头随时要将她吃入口的狼。
“父皇,你一定不要听信这恶毒的妇人。这妇人想要入我义王府为妃,儿臣一直都未应允。如今,她定是新生嫉恨,来陷害儿臣。”
“楚子钰,你混账。”
如果说刚刚还对楚子钰有一丝丝的幻想,如今,这幻想可算是彻底打碎了。
“付氏,你刚刚说的手上可有没有证据?”
皇上的话打断了付霜雨的思绪,她回过神来,从衣襟里面掏出来了一大摞书信,“皇上,小女刚才每一言,每一语,不敢有半句虚言。这里是小女记录下来的义王所做的一些伤天害理之事,里面大多记载着一些私自敛财,拉拢朝臣之事。这上面每一件事情都记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付霜雨话音刚一落地,楚修枂也从怀里面掏出来了一厚摞账本,“回父皇,这是儿臣从各地搜集来的台账,里面的数据记载的相当详细。父皇大可跟付姑娘所罗列的事件对比一下,心中自然就清楚了。”
皇上没有言语,看了一眼身旁的福顺,福顺意会到皇上的意思,立马恭身小跑了两步,接过了楚修枂和付霜雨手里面的呈的书信,恭恭敬敬递到了皇上手中。
皇上扬了扬宽松的衣袖,一页一页仔仔细细蹙眉看着。
表情也渐渐起了变化,从一开始的不喜不怒,蹙起了眉头。
楚子钰注意到皇上面色的变化,跪在了地上,急忙辩解道,“父皇,这个付霜雨肯定是和楚修枂联合起来坑害儿臣的,还请父皇不要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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