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事出权宜,谢琅知道了她父亲病重在狱一事之后,两人之间好似再无秘密。
谢琅提供了他寄存在宋洵那里的珍贵药材,宋洵也隔三差五到狱中探视他的父亲,趁机为其治疗。从谢琅带回最新的消息来看,她的父亲现在虽然还是身体虚弱,但已经基本转危为安,神志清醒,甚至可以下地走路,过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康复了。
孟挽清感激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想给宋洵银子,却被宋洵拒绝了:“药材是临之的,我也是临之请来的,你若是想要感激,尽管谢他便是!”
孟挽清自然是知道要郑重其事地感谢谢琅为她付出良多,可她实在不知自己还能给予谢琅什么。思来想去,便好歹缠着厨房,花了好些时日,学做了菜,此时装好正要送去给谢琅,以表心意。
她正要叩门,却听见里头传来谢琅与宋洵的对话声。
“先前母亲的事情,还要多亏了你。”谢琅的声音有些疲倦和慵懒,从石盒取出一枚棋子置于棋盘上。
“小事一桩罢了。”宋洵也摸了一枚棋子落于棋盘,“倒是和亲王中毒,你可有什么眉目了?”
谢琅低低叹息一声:“背后之人十分高明,把所有的线索都断得干干净净,就是想查也无处下手。如今新年伊始,朝中事忙,待过些日子我腾出手来,再查个究竟。”
宋洵哼了一声,抓了一枚棋子狠狠地往棋盘一扣:“和亲王府上下这么多人,都能被下毒之人钻了空子,可见不是你们疏于防范,就是这背后操纵之人就在你们身边!可笑你还打算等有空再追查,殊不知那个时候,所有的线索早就被人齐齐抹掉了!”
“临之,你从前可都是何等杀伐决断,要是这事搁在以前,你早就将凶手就地正法了,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却对揪查凶手不那么热心呢?你是在犹豫什么?”
“你多心了。”谢琅看了一眼他的酒囊,“你肩伤未愈,别总是拿这么大的酒囊饮酒,对你身子也无碍。”
便在这时,他听到门外很轻的声。
“谁?!”宋洵也听见了声音,神色大变立即起身,像是被困的野兽,一双邪魅的眼里被警惕和惊怒填满。
朱门缓缓被推开,日光缠绕在孟挽清身上,为她渲染了一层光晕。
宋洵没料到是孟挽清,惊讶之余更是有些尴尬,不知刚才的话语被她听去了多少。
孟挽清面色镇定,笑容和煦,微微抬了抬手中的食盒道:“我做了份蘑菇煨鸡汤,特意来感谢琅哥哥前些日子的为我付出良多付出,不想宋大夫也在,不如也一起坐下尝尝?”
“不必了。”他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张笑脸,“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他从谢琅点点头,又冲孟挽清抱抱拳,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书房大门被重重合上,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只留有谢琅与孟挽清二人。
孟挽清反而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将食盒放在书房的案台上,却不敢面对谢琅:“不知道如何感谢你的一番恩情,思来想去,便做了一份蘑菇煨鸡汤,想着进来天气反复无常,你喝着鸡汤,也好补补身子。”
……
初雪连下了三日三夜,好不容易停歇,谢凌兰路过镜花湖畔,便听见了一串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
孟挽清与谢沉蕊正讨论着春装的款式,余光见谢凌兰走来,便停下手中的活。却不搭讪。反正她与谢凌兰撕破脸也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她倒没有必要再与谢凌兰虚与委蛇。
倒是谢凌兰不太拉的下脸,踌躇片刻才道:“兰姐姐。”
“两位可真是好兴致啊。”谢凌兰慢慢悠悠晃到两人身边,歪着头冷冷地扫了一眼雪球,“蕊妹妹,纵然你得大娘的教诲不如我深,却也好歹亏是个王府庶女,怎么和外头这地位低贱的野女一起做这种掉身份的事呢?”
谢沉蕊涨红了脸,不服气地辩解道:“清姐姐才不是什么身份低贱的野女,堆雪人也不是掉身份的事情,兰姐姐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到底是小妇养得,忒没见识。”谢凌兰轻蔑地瞥了一眼谢沉蕊,才对孟挽清不阴不阳道,“清妹妹天生贱命,不怕做这种堆雪人的粗活儿,可是你也要体谅你的兰妹妹身子骨刚痊愈,怎么也敢带她出来到湖边吹冷风呢?”
孟挽清一听就知道她是来找事的,本不欲与她多啰嗦,偏偏谢凌兰是个不依不饶的,非要缠着她冷嘲热讽个没完。孟挽清忍了又忍,终于白了她一眼道:“兰姐姐可真奇怪,一嘴一个小妇叫的,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倒还有脸在这里训诫旁人。”
谢凌兰气得险些折断自己的指甲,她自己是姨娘所出,虽然长在大夫人膝畔下,但还是深为自己不是从大夫人肚子爬出来的而感到遗憾。所以她平日最痛恨有人提起她庶女的身份,乍一听孟挽清提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胸口的郁气更是怎么都无法平顺。
她眼里含着怒气,目光落在二人堆得胖乎乎的雪人上,她将雪人的脑袋狠狠一推,那雪球本就不牢实,这一推更是从底座上滚了下去,站在一旁的谢沉蕊眼睁睁看着堪比两个脑袋的大雪球向她砸来,孟挽清只来得及挡在她跟前,却被这滚滚雪球狠狠一撞,淋了一身雪。
“清姐姐!”
谢沉蕊立即上前扶助孟挽清防止她跌倒,怒气冲冲对谢凌兰道:“兰姐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伤着清姐姐!”
孟挽清却是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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