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先宁的话音一落。
霎时,熙熙攘攘的教室,从菜市场变成了墓地,只差寒鸦飞过,来为闵先宁的天大笑话助助兴。
众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她。
“你说……贺劲是你的……未婚夫?!”
小秋秋瞪大一双可爱金鱼眼,嘴巴鼓鼓,不停重复,每个字都像一个泡泡。
“贺劲?你?你们?!”
“是家里订的,指腹为婚。”
闵先宁干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只是替贺劲写作业,至于作业怎么跑到范辛海那,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闵先宁和范辛海的连接点是贺劲,那他俩确实没什么奸|情可以挖掘。
可这个时刻,谁还在乎这个,大家想听的是,平平无奇的闵先宁,怎么忽地一下成了贺劲的未婚妻!
放学了,往日一哄而散的教室,突然没一个人走,都在议论着——
“贺劲啊!真的假的?”
“她凭什么啊!贺家看上她什么了?”
“不都说了么,指腹为婚,在娘胎里哪看得出来,估计现在贺劲正后悔这桩婚事吧。”
“就是啊,如果不是指腹为婚,就是联姻也该是闵笑琳啊。”
小秋秋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尴尴尬尬站在那。
“先宁……你……你和贺劲,你们……”
她又惭又愧,又焦又躁,至于刚刚兴师动众问罪的事,她早就忘到了脑后。
她扭头看掐范辛海。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的作业,真的是贺劲给你的吗?!”
范辛海嬉皮笑脸着,没直接回答,反而竭力主张自己的清白,洗刷刚刚劈腿渣男的冤屈。
“秋秋,我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兄弟的女人,我怎么会碰啊。”
说着,他还回头往后门那里张望,这一望,就带去了其他人的目光。
闵先宁抬头,狠狠吸了一口气。
后门门框边,正倚着一个修长身影,抱臂在胸前,双腿交叠,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连同小秋秋在内,所有人都有点傻眼。
“贺,贺,贺劲?!”
他来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他都看见了?!
大家目带惊恐,望着贺劲——上周才把人给打进医院的大神,提步走了进来。
他随便往地上一扫,语气清淡地问闵先宁。
“怎么磨蹭这么久,爷爷还在等你吃饭。”
言语里没有提到刚刚的混乱,语气里更加没有苛责,然后他还是成功的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气氛里。
或许是贺劲本身就自带震慑,他压抑了所有猜测,叫这个世界都安静了。
大家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闵先宁身上——她刚刚可是获得了贺家大家长的邀请!
这是在别人看来,是莫大殊荣。
所有人暗暗观察闵先宁的反应。
只见闵先宁依旧话不多,听了贺劲的话之后,也没有一点诚惶诚恐的意思。
她蹲下身,一件一件拾起课本和杂物,最后扶起课桌,把一切都归置到位。
“走吧。”
闵先宁拎起书包,可还没等背在肩上,就叫贺劲接了过去。
她有点小意外,但也不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他争,放任他的呵护,由他提包,率先走在前面。
可这在众人眼里看,贺劲的动作,却像是做过了一百次一千次,自然而随意,就像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侣。
什么指腹为婚,什么配不上的议论,都好像是乍一见光的黑暗,迅速退散,不知踪影。
望着背影,两人逐渐远离,还能听见他们再日常不过的对话——
“真的去你家吃饭吗?”
“爷爷叫我带你过去。”
“哦。”
“有你喜欢吃的咕咾肉。”
“哦。”
“你除了哦,还会说点别的吗?”
“其实我今天想吃宫保虾球。”
……
被闵先宁和贺劲的轰炸过的教室里,随着陆续走光的人,逐渐恢复平静。
只剩最后一个还没离开的陈子俊,正在残阳中,默默收拾。
有什么可收拾的呢。
不过就是几门主课的练习册,老师留的题,他早就做完了,装在书包里,万全准备,就为了周末的计划。
陈子俊原本想邀请闵先宁,周末一起温习的,就差开口。
哪知道,花花世界里,故事的走向这么出奇——
闵先宁,与贺劲,竟然是指腹为婚!
如果说指腹为婚,是一种荒诞的命运,那闵先宁,清清白白的一个好女孩,又是怎么和贺劲这种人,从容交流的呢?
陈子俊黯然失落地背上书包,人影在空旷走廊里,拉得极长。
枉是学霸一枚,他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
放学了,贺劲走在前,闵先宁跟着他去停车场取车。
沿途有同学侧目,她都尽量当做没看见,不去想别人怎么想。
已经预知未来,要面对无数闲言碎语,闵先宁自我安慰,今天是周五,反正距离周一,还有两天的时间。
下周的事,下周再说吧。
……
今天贺劲来上学,开的是一辆闵先宁没见过的车。
不过这车大名鼎鼎,江湖称大G,渣男专属座驾。
闵先宁这个小姑娘往车上爬的时候,着实费了点劲,主要是车身太高了,她抓着皮质座椅,躬身用力。
往车上爬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贺劲就站在自己身后,似乎有点不妥。
她这才手指用力,抓住皮质座椅,终于爬上了座位。
贺劲手扶车门,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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