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王两个学派,鲜少会提及顾门学派。
而楼琰的老师余辞心,便是深受王门学派的影响,也算是门下的学生。只是不喜庙堂争斗,一直蛰居于北都的国子监教书。
“老师真是神机妙算,凡事都瞒不过您。”
“贫嘴。”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只是想不到他离开了学府数十年,竟是躲到了南都来。”
“不但如此,他现下还当上了酆都府的阴曹吏。”
那玉石陡然间失了光辉,半晌,才泛起些光芒。“这倒是出人意料。”
“不过学生这次和他面见一谈,好像对过往发生的事情没有那么介怀。”楼琰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想来回归学府,指日可待。”
“罢了,个人有个人的路,不必强求。只是你可要万般小心。”
“老师,放心。两回来到南都,也算是因果牵连,也是让先前横亘在心头的一段往事划上一道休止符。”
楼琰眸中闪过精芒。“此回,圣上密遣我来南都,用意我也是.....”
“天家的用意是天家的用意,你我无需过多揣测,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即可。”未待楼琰说完,那边适时打断了楼琰的话头。
楼琰并没有接应这句话,而是又说了一句。“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只在北都的虎贲卫。”
“嵚崎,有时候太过聪慧,不是件好事,要学会难得糊涂。”那厢也只是劝了一句。
“学生明白。”楼琰语带恭敬,只是心中生起了不忿。
现今南都的天师府由吴道紫当主,据巡抚所急报,近来和淮王走动颇为频繁。
江南的淮王,幽北的燕王以及巴蜀的秦王乃是太祖皇帝亲自设立的亲藩,为的是拱卫主家。若是主家遭遇不测,可从亲藩当中推选一位接任掌权。
只是千年来,主家一脉从未断绝。这三大亲藩变成了天家的眼中钉,经过了一轮番的软硬兼施,三大亲藩的势力已是大不如前。
此次淮王的异动,自然是引起天家的关注。
而楼琰作为密使来到南都,不仅仅是要把整个天师府乃至酆都府掀个底朝天,更是要将淮王一脉彻底连根拔起。
他要的是仕途的一飞冲天,而绝非“水镜公子”这虚名。
楼琰清楚自己恩师的这番规劝,也是出于好意。
可惜,人的野心就是洪水猛兽,只能够纵容,直到粉身碎骨,撞死南墙才会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