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进行得相当顺利。”
城隍庙外,张学究见这开辟的小世界没有产生什么异样的波动,放心地舒了口气。
“事成之后,也只需要我们去广而告之一番即可。”
吴学究捋了捋颏下的胡须,其他几位不禁点了点头。
在楼琰寻来一番面谈后,四人自然权衡了一番利弊,自作主张地替学府拿定了主意。
毕竟,要出力气的并不是他们,只需要等待事成之后的成果。哪怕此事不成,对于学府来说,也没有特别大的损失,何乐而不为?
忽地,吴学究眉头紧蹙,似察觉出空气中传来一阵微妙的异动,经脉内流动的灵气渐渐沸腾起来。在三百步开外的地方引来一阵凛冽的寒风,落地的雨水却如同盛开的野花在地面上倒竖起来。
只听到自己的胸腔内传来一阵沉闷的鼓隔声,似古刹内木杵撞响晨钟,在云雾缥缈的山间有白猿啼鸣。
乌云沉重地压在头顶,也压落到在场众人的心里头,心中莫名传来一阵酸涩。
虽然已经知晓会有天师府这样的变数,在他人眼皮子底下,别人没有反应才是怪事。
只是未曾想到,学府的面子对方是一点都不打算给。
身后几个学童率先是支撑不住,撑着纸伞的手微微发颤,最后是被这寒风折弯了腰,竟是跪倒在了地上发颤起来。
白色的唾沫从嘴里冒了出来,四个学究身上渐渐被来自穹顶的雨水打湿,当中也混杂着方才留下的细汗。
“请封神灵本该是天师府的司职,四位缘何让一外人拿去?”
久违的声音在四人耳畔响起,像是阴云密布的天边滚落的一记闷雷,胸腔内几记擂鼓声响,近乎炸起数道轰鸣。
本是在数百步外,转眼间,立在了众人面前。
来人穿着紫绿相间的长衫,袖口纹着朵朵祥云。在天师府受过浓郁的灵气滋养,已是无法从面目上辨别清楚他的年岁。
“吴天师,皆是为了上朝,皆是为了黎庶,又怎么有内外的分别!”
天气清凉,犹如冷冽的泉水,吴学究吐出一口浊气,随手一摆,一股浩然之气从袖口内涌出。
儒风四下荡开,稳稳盖过了好似来自塞北的寒风。
头顶之上,乌云散却开来,钟见一丝天光从苍顶倾泻下来。压在四人心头上的阴影也已挥散而去,困锁住四人的桎梏悄然瓦解。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正是儒门内传之招,浩然正风。
只是此招动用了吴学究五成的功力,即使在一招落下后深吸了天地灵气,即使在这淅沥的雨水声中,仍是能听得到那虚弱的喘息声。
体内运转了一个大周天的儒门内功,在两息间,吴学究的面色渐渐和缓下来,呼吸也变得顺畅一些。
六识仍如先前通透,眸中精光流转不停。
四周增添了一丝暖色。
“看来先生修为又有精进,吴道紫在此恭喜先生了。”
“吴道紫,二十年来城隍庙内神灵不显,为何不上报朝堂?我等虽无官职在身,但也莫要小看了学府的影响!”
称呼从‘吴天师’变为了‘吴道紫’,是在那方才一番试探过后,寻回了自身的底气。
学府在南都内地位超然,即便面对的是执掌天师府的天师,也不能落了整个学府的面子。
“那么几位可要去问一下在下的前任了,我才接掌天师府一年不到。”
面对一番诘问,吴道紫倒是轻飘飘地丢给了自己的前任,已经被调往北都司礼监的那一位。
“若是几位有什么疑问,大可上书给上朝,我绝不阻拦。”
“二十年来,你也一直在天师府内,难不成就没丝毫责任吗?”
见吴道紫如此推诿,吴学究心中立马升起一团怒火,连带着声音中也添了似厉色。
“吴某唯一的责任,便是受到蒙蔽,致使酿造了如今的惨剧!只是请封神灵乃是天师府的司职,四位如此着急慌忙地为内中之人背书,我就想问一下可是经过学统的同意吗?”
话锋一转,吴道紫直接将矛头丢向了在场四人,当中有人脸色微微发白。
“如若没有,四位越俎代庖怕是不太好吧?”
“事可从轻,亦可从权!若一味拖延下去,这后果谁又能承担得起!”
吴学究倒是没有吃吴道紫这套,或者说他心里清楚吴道紫会将话茬引到这自身头上。
“老先生何必如此,我前来也是为了襄助一番,”
退了一步,倒是给了吴学究的一个薄面,留了阶梯。
“吴天师此来也无恶意,最要紧的还是要看看里面情况如何才是。”
见气氛稍稍有些缓和,张学究适时打了个圆场。
局势闹僵,对学府四人没有丝毫益处,先前的那一番试探当中,张学究自己竟是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力。
只觉得自己好似面临着一座巍峨高山,心头一凛。
只是短短二十年的时间,一个人的修为竟然精进如斯,倒是让自己心里有些后怕。
方才吴学究那一番浩然正风,虽说是挡下来人的挑衅。只是张学究是心细的人,也敏锐察觉到了吴学究才运完功后,气息略微一滞。
反观对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如若两边真要在此处撕开脸面,这自身的生死是小事,学府的名声是大。
更何况在场还有四个晕厥过去的学童,情势对己方非常不利。
积攒下来的千年名望,若是就这么毁在了四个老顽固的手上。九泉之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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