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秋菊的脸涨得通红,自古笑贫不笑娼,她也不是不知道,但被人打脸打到这份上,还当着孩子们的面,卢秋菊要口袋里没有钱也就忍了,她今天无论如何忍不了。
“多少钱,我们买还不行吗?”
“买?菊姐,你要搞清楚,这些衣服买起来都不便宜,你真的要买?”赵英好心提醒道。
售卖员已经认定卢秋菊肯定买不起,她算了一下价钱,“一共两百二十块钱呢。”
“怎么这么贵?”卢秋菊也吓了一大跳,她不是没有见过两百二十块钱,而是无论如何,做不到一口气拿这么多钱出来买衣服,她后悔了,脸上也显出了犹豫的神色。
“嗤!”赵英捂着嘴笑了,王敏朝夏清挤眼睛,“你要买不起,这衣服就归我了,这本来就是我妈要买给我的六一儿童节礼物。”
“那你六一为什么不买?六一的时候卖得贵,所以你买不起对不对?”
王敏经不起夏清这么刺激,“关你什么事?穷鬼,看你一辈子没有穿过这么好的的衣服吧?”
“我买了!”卢秋菊道。
“啊?”赵英不肯相信,“菊姐,你可别再去向我姐他们借钱了,三天两头去借钱,要换成我是我姐,我都……”
赵英的话停在了嘴边,她眼睛睁得好大,目不错睛地看着卢秋菊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一沓钱,她数了一下,有两张一百的票子,十块的也有一二十张,这把钱不下四百块。
卢秋菊家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呢?
赵英当年恨死过夏崇平,她被退婚,十里八村的人没有不笑话她的,以至于她的婚事被耽误了两三年。嫁给现在的老公,纯粹是没有办法,论起人品长相和能力,没有一样比得过夏崇平。
好在,夏崇平穷啊,他老娘是个厉害婆婆,每每,赵英都拿这个安慰自己。
但要是夏崇平不穷了呢?他那样的人,要说会穷一生,赵英自己都不信。不过,夏崇平一天不富起来,她就能安慰自己一天,能够幸灾乐祸一天。
卢秋菊把钱数了好几遍才交给售货员,提着一家五口的衣服,还有鞋子走了。
赵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母子四人,在街头拐角处消失。
售卖员今天做成了一笔大生意,遇到这么个主顾,她高兴坏了,问赵英,“这人是谁呀?看着穿的破破烂烂,没想到,手上还这么有钱,这年头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啊!”
都怪赵英,差点让她把人得罪了。
“什么呀,兴许那些钱都是借来的呢。”
赵英实在是没有心情买衣服了,牵着女儿的手离开,远远地,她听到那售卖员跟隔壁的一家在说,“说人家穷,自己有钱,倒是买啊!”
赵英气得脸都绿了。
卢秋菊母子四人又在集贸市场门口等到了秀爹的马车,坐着马车回到村子。卢秋菊出了两块钱的路费,秀爹不肯要,卢秋菊便把买的零食,拿了两包饼去给她孙子吃。
卢秋菊从秀爹家里出来的时候,刘满枝从前面一排出来,看样子是找杨家婆说了什么张家长李家短的话出来,看到了秀爹手里的饼,盯着不放。
秀爹很尴尬,伸出来给刘满枝看,“秋菊真是客气,就坐了我的马车,非要拿来谢我。”
“怎么不该谢?那马不要力气拉车?”卢秋菊一个字都不想和刘满枝说,只当没有看到她,转身就走了。
“她去街上做什么?”
卢秋菊听到刘满枝在打听,她也没有在意,村子里这么多双眼睛,总有好事之人会添油加醋说给她听。
娘四人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正中午了,夏崇平还没有回来,卢秋菊赶紧做饭。
她把汤用罐子装好放进了灶膛里,只能等中午的时候吃。用肉炒了两个菜,菜里放的油都多了些,加了一个酱油豆糕,还有一条鱼,一共四个菜,比起以往来说,真是比过年都还丰盛了。
刘满枝从门口经过的时候,朝堂屋里的桌上一瞟,清清楚楚地看到四个菜,有鱼有肉。
恰好,夏崇平肩上扛着犁回来,刘满枝忙迎上去,“崇平,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吧!”夏崇平没多少热情,他把犁放在地上,在石磙边缘刮脚上的泥巴,虽然卢秋菊给他买了长筒胶套靴,可以穿了在水田里走路,但他舍不得穿,怕田里又冒出玻璃片之类的,把鞋子给磨穿了。
再加上,他的后跟虽然伤了很大一块,但奇怪的是,愈合的非常快,也不疼。
夏崇平还是打着赤脚,穿的依然是一身破烂的衣服。
“你们最近哪里来的钱?”
“哪有钱?”
“没钱清儿买饼和糖吃?没钱的话,桌上的鱼肉哪里来的?我逐日都说秋菊人贤惠是贤惠,就是不会持家,你不听,把钱给她掌,你看看你们这日子,不会算计,穷成啥样?还吃肉,我怕你们吃了拉不出来!”
这话,夏崇平没法听,他妈骂他,他能接受,多难听他都无所谓,但不能带上他老婆孩子。
“妈,我吃你一分钱没?她就算借钱买吃的,也归我还,也轮不到你说!”
“好,你这个短阳寿的,你不听我的,行,你能干了,厉害了,伙同你老婆孩子成天欺负我,不把我当回事,我看你养了儿子将来怎么对你,不怕遭报应的东西!”
夏崇平没有理她,把脚擦干净,就进了屋。正好卢秋菊端饭出来了,朝门口看了一眼,“进来吃饭了,跟人说什么说?”
又被卢秋菊怼了一句,刘满枝气不打一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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