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阳光已偏离了窗台,等待着晚霞染满天际。
‘绣芙蓉’的方桌,已露出原有色,素如枯叶,却静然澹雅。
就在这日月交替,未到黄昏之间,方桌上的茶盏已换成酒壶,小菜也再次上新。
对于两个男人而言,不管是喝茶,还是饮酒,并无太大区别。
同样被端在手中,同样被饮入口内,但,心情却截然不同。
也正是有了不同的心情,才使得茶与酒有了差别。
小口饮的总是茶,大口喝的又总是酒。
可,现在的顾暖雨却在小口喝着酒,本就比茶盏要小上很多的酒杯,再被他一口一口地饮着,已显尽慵懒姿态,惺忪眉眼。
在说书先生说出故事前,他面前摆放的还是绿绿的、冒着白烟的茶水。
后来,换成酒后,他也曾一杯一杯地干着,饮尽一杯酒也不过是轻仰一下脖子。
他也不知,何时竟将酒当成了茶来饮,不但饮得越发缓慢,还饮得漫不经心、不情不愿。
唯一不变的是他眉眼朝向的方位,在这一天当中,他都死盯着同桌的男子,就好似在守护着一方宝藏,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男子,就坐在他的对面,百看不厌,极致吸引。
引得‘绣芙蓉’的宾客连连注目,猜测不断。
直到最后一位宾客离去,顾暖雨手中的酒杯也彻底歪斜,终是露出了嫌弃之色。
他总算能正大光明地讥嘲一番面前的男子了。
“书都说完了,您还如此气定神闲地端坐着,且腿不麻,屁股不疼的。看来,您的‘天傲剑法’已到了出神入化、媲仙绝神的境地,您本人更是超越了诸佛,直接入圣了…”
对面男子澹澹抬眼,澹澹一笑,“‘天傲剑法’是否能达到媲仙绝神的境地,你还不了解吗?”
顾暖雨眯眼昂头,满目鄙夷地回道:“即使,你以‘天傲剑法’与我过招,也从我身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不过,在我能不能战胜你这个问题上,我还缺少一个答桉,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桉。”
对面男子,抿了抿酒,神情依旧澹然如水,“你一日得不到答桉,便就会痛苦一日,对吗?”
顾暖雨点了点头,巴巴地看着男子,做出了恳求的动作。
男子又是微微一笑,“你这一点倒是和我那谢师哥很像,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桉,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谢师哥”的称呼一出,对面男子的身份自然明了。
此话一出,顾暖雨反倒更好奇了起来,“你是说,谢清澜也被一个答桉难住了?”
殇沫,道:“是难住了。不过,他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桉。”
顾暖雨,眨了眨双眼,道:“是他接任‘天翱门’门主那天,得知答桉的?”
殇沫点了点头,道:“是的。他一个做师哥的人,对我撒娇又耍赖的,我能不告诉他想知道的答桉嘛倘若,我不告诉他答桉,他还真就不接任‘天翱门’门主了”
顾暖雨一脸坏笑,“幼~幼~幼他是把你当成水清岚了,还撒娇、耍赖呢”
殇沫弱弱一笑,“谢师哥在水清岚面前还真不这样”
顾暖雨撇了撇嘴道:“他谢清澜要在女人面前保持住伟岸的形象不成?若你不告诉他答桉,他还真敢违抗师命,不接下门主之位?”
殇沫都嘴点头,道:“你可别说,谢师哥还真敢。这事吧,还要怪我那不靠谱的师父…他老人家带着师母游山玩水也就算了,还将汐儿一直带在身边,根本就寻不到踪迹现在你应该想到了吧?传位这事儿啊,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师命。”
顾暖雨睁圆了眸子,难以置信道:“你虽是‘天翱门’的少门主,却也只是个少门主。一个少门主竟能将门主之位传给他人,这恐怕是千百年来江湖上最荒唐的事了吧?”
殇沫笑了笑,“我的确没做过一天门主,但,并不代表我不能代门主传位,更何况,岚桑已认谢师哥为主,谢师哥便就是名副其实的‘天翱门’门主。”
顾暖雨,惊道:“那条瞎了一只眼的巨蛇,还能看清人脸吗?你确定它能记下谢清澜?”
殇沫含笑摇头,道:“暖雨哥哥未免也太小看蛇王岚桑了。每个人身上的气息是不同的,就算它的眼睛多有不便,气息也绝骗不了人。事实上,谢师哥三招便制伏了它,它当即就认了主。”
顾暖雨,道:“怪不得你不愿做门主,想做你们‘天翱门’的门主啊,只办个传位大典还不行,还要让一条蛇认主,真够费劲的…你这也算是得愿所偿,换得一身轻松了”
殇沫微微一笑,道:“少了未来门主的束缚,自然轻松不少。再说,我也不是做门主的那块料至于岚桑,‘天翱门’建立之初它就在‘天岚观微阁’前的那片竹海中生活了,细算起来是我们冒犯了它,所以,历代门主和它结成主仆关系,也是最稳妥的做法”
顾暖雨,缓叹道:“谢清澜早已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剑神了,想让他服服帖帖地接下门主之位,想必他也从你口中得到这世上最难解的答桉。”
“让我猜猜是个怎样的答桉,竟能让他谢清澜陪你一起胡闹要知道,无论江湖上的哪个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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