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府厅堂屏风前的红木几案上放着两个云锦织面的华丽礼盒。一手按着茶碗的薄郎君和罗娇娇的父亲罗毅端坐在桌案的两侧。
“还不领赏谢恩?”薄郎君瞅着面前这个发髻松散,丝毫没有闺阁女子矜持模样的罗娇娇不禁生出了逗弄之心。他正等着罗娇娇给他行大礼呢!
“这些都是给我的?”罗娇娇走近了一些,她的眼睛好奇地看向了那两个礼盒。
“是王妃和侧妃赏赐给你的!还不谢赏?”薄郎君见罗娇娇只看着礼盒,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不由得提高了嗓音。
“人又没来,谢哪门子赏?”罗娇娇的话倒使得他的父亲忍俊不禁了。他端起茶杯清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罗毅不喜薄郎君往日独揽朝政的行事作派,因而两个人刚才除了喝茶以外,并无任何交流。
“罗府就是这样教导子女礼仪的?”薄郎君不免有些气结,他的唇也抿紧了一些,眼神之间也不似刚才那般的和气。
“我记得打赏这档子事儿好像不应该是您的差事!”罗娇娇已经打开了礼盒,随口直言。
“姑娘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的钱袋之事?”薄郎君好心前来,却不想碰了一鼻子灰,他那强烈的自尊心受挫,面色也寒了起来。
“您不说,我还真忘了!喏!这个先谢您送来了我姐姐给我的礼物!”罗娇娇将姐姐给她的一对心月玉佩拿起一块走到了薄郎君的身边给他系在了腰间,却把另一个拴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咳咳!”罗毅被刚喝了的一口茶呛到了,咳得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薄郎君也被罗娇娇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他心中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三日后我来取钱袋!告辞!”薄郎君起身拢袖,径直走出了厅堂,并未解下那块玉佩。
“爹!您怎么喝茶还能被呛到呢!”罗娇娇边给父亲捶背,边唠叨着。
“你这孩子!还不把玉佩从身上拿下来?你可知这玉佩的含义?”罗毅总算是不咳了。
“不就是块玉佩吗?我看那薄郎君的脸色不太好看,怕他日后在朝堂之上对你不利,所以送他一块玉佩哄哄他!”罗娇娇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可是虚的紧。她可是借玉佩传情呢!刚才她的所作所为,也是在试探薄郎君的底线。
“当真没有其他的心思?”罗毅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敢在代国朝堂之上与权势庞大的国舅爷相抗衡的罗户曹岂是心思疏漏之流。不过女儿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薄郎君的势力并非止步于代国,他与天朝的重臣之间也暗中互有往来。
“爹!不和您说了!”罗娇娇红着脸儿提着两个礼盒跑出厅堂。
“哇!好漂亮的礼盒!”丽儿接过罗娇娇手里的礼盒惊叹不已。
罗娇娇手抚胸口拉着丽儿一路急行地回到了自己的闺阁之中。她一进屋门就奔到桌旁提起了茶壶猛吸了两口茶水。
“妈呀!这两个人真不好对付!”
“主子!您想对付谁?”丽儿将礼盒放在了桌子上惊诧地问着。
“对你个头!快把针线拿来!”罗娇娇点了一下丽儿的脑门假装嗔怪道。
“针线?”丽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
“我要缝制钱袋!你快去准备家什!只杵在这里做什么?”罗娇娇回瞪着丽儿。
“这就去!”丽儿迈着碎步跑向了自己的房间。难不成是王妃的主意?丽儿端着自己的针头线脑边走边寻思着。
罗娇娇坐在桌旁喝着茶水,看着窗外的月桂树出神。
“主子!不如婢子帮您做吧!”丽儿把针线笸箩放在了罗娇娇的面前。
“不就针线活儿嘛!我没做过,还没见过?”罗娇娇开始翻腾起笸箩里的布来。她选了半天,拿出两块白色带浅蓝暗花的和黄绿色的布头来问丽儿哪一块好看。”
“白颜色的这一块更显得素雅一些!”丽儿是个爱美的姑娘,穿衣打扮上她很在行。
罗娇娇解下自己的钱袋比划着。丽儿给她出了一个更好的主意,那就是跟着她来做!
“这个主意不错!”罗娇娇欢喜地搂住了丽儿柔软的腰肢。
“主子!别这样!”丽儿突然有些心慌起来。
她跟着罗娇娇时间长了,很喜欢她的爽朗、不拘束的男儿性子,反而看不上那些扭捏作态的大家闺秀了。
“你用这个黄绿色的教我!”罗娇娇把那块黄绿色的布塞到了丽儿的手中。
丽儿拉着罗娇娇进了卧房,从穿针引线开始教起,忙活了大半天两人才将钱袋缝制好了。
罗娇娇看着自己缝制的钱袋上那粗细不一的针脚,再望望丽儿手里完美的,几乎无可挑剔的钱袋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只能凑合着用了!”
“主子是要把这钱袋送人?”正缠着手中线的丽儿吃惊地停了手,眨着盛满疑惑的眼神看着罗娇娇。
“不然我做来何用?”罗娇娇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
“好歹也是主子的一番心意!”丽儿本来想说就这样的货色,哪里拿得出手嘛!可是她倒底没敢说出口。她的主子就算再做十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给我的钱袋上还有好看的小花,不如我也绣上一朵儿?”罗娇娇低头瞅着自己手里的钱袋来了兴致。
“主子!男子的钱袋要是绣了花儿,可是大大的不妥!”丽儿心里一急,找不到更合适的说辞阻止罗娇娇了。
缝制一个钱袋还算简单,可这绣花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就算她手把手教也未必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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