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媒婆三姑,五十出头,是红升村夏石桂的老婆,育有一儿一女:大儿仔建勇,二女丽珠。
这个媒婆三,平时很少干农活,都是去做“大葵扇”(媒人)帮人牵线搭路,配合恩缘,练造了一副过硬的专业口才,逢人就想方设法寻找商机:你村有好的姑娘没有?你儿子多大岁数了?你女儿有找到好门口没有?
用媒婆三的话来说:世上男女之间的缘份,值了一半是靠媒人制造出来的。假若没有媒人,别的村不说,单是红升村就会出现五六围台的光棍!
好了,闲话休提,言归正传。
媒人三走了过来,就对夏有财说:“财哥,啊,今时今日应该叫夏老板才对。”
“什么老不老板的,也就是搞个农庄仔而已,每日几百万上上落落。”夏有财人一开心,讲话也丰趣起来。
媒人三说:“做了老板真的是说句话都不同人!是这样的,近派我帮你物色到一个好姑娘,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又是知识分子,书乡门弟,据说她阿爷的太公是清朝举人,当时上至风雨亭下至碌马崩都是他家的产业。”
听到这里,夏有财打断了三姑的说话:“三姑,这么好的人家,我夏有财配不上!以前你都给我介绍几次了,每次都泡汤。还是算了吧!”
“哪里配不起。以你夏老板今时今日的地位,莫说是大家闺秀啦,就是新鲜出炉的香港小姐都配得上!你现在有了事业,就应该尽快置头家,你知道嘛,没有女人的家就不叫做家!”媒人三说。
“三姑,你说了半天,我还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啊?”坐在一边的夏立志说话了。
媒人三见是夏立志于是就说:“哎呀,我一味自顾说话,连夏组长在这都忘了。好吧,趁你也在,我就将这事原原本本详详细细说给你们听。”
媒人三接着说:“就是原来盈谷中心小学副校长朱飞凡的独生女,叫什么名我不知道,反正是未婚女青年,过了今年中秋刚满四十岁,现在是上云乡小学老师。条件不错的,如果成了事,单是亨外家福都够你受用。你想想,朱飞凡今年都七十好几了,又有糖尿病,到时他两脚一伸,白布一盖,那他在教师邨那套两室一厅,和银行卡上那串数字就归他女儿。如果你娶了他女儿,这些不就是归你了?夏老板,你说是不是?”
“这就奇怪了,这么好的条件,朱校长女儿为什么一直嫁不出去,要拖到现在?”夏立志说。
“是这样子的,”媒人三干脆也找了块石头,坐在鱼塘基上才说:“因为朱飞凡老婆死得早,家里由他话事,女儿每次相亲谈对象他都要亲自把关,保留最终审核权。你知啦,以他的眼光看男人,又有几个会合格的?不是嫌矮就说太肥,不是学历低就说人家吸烟,人品好又说家庭差,有钱的又怕人家花心……条件太苛刻,所以一直拖没有选上女婿。”
“以你这么说:“我根本不入级,白去!”夏有财说。
“这点你放心,因为早派时间,朱校长两父女就因择偶相亲一事吵了一架,朱飞凡就把选婿条件降到了只剩下两个:第一、必须是男人。第二,有事业。我看这两条件夏老板你都符合,所以就来找你!”媒人三说。
夏有财看了一眼夏立志,问:“头儿,怎看?”
“那就去一趟呗!万一成功了呢?”夏立志说。
“那,夏组长就说得对了!不试过怎知成不成功?是不是?”媒人三说。
“那就去见见面,看看怎样。”夏有财说。
“明天是星期六,上午九点,在盈谷信用社门口,大家约定见一见面,双方交换电话加个微信什么的。好啦,就这么决定了。”媒人三说完就站起来走了,刚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对夏有财说:“差点忘了跟你交带个事,就是如果你这次相亲成功了,我也不收你的媒人介绍费了。你把我家丽珠安排到你农庄做事就可以了,最好安派她去前台做收银员。这个没问题吧?夏老板?”
“原则上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很久没见过丽珠了,不知她什么文化程度,人长得怎样?”夏有财说。
“你放心好了,我丽珠高中毕业,差几分没上大学,不过她数学很好,算盘打得笃笃响。至于人样相貌就像足我后生(年轻)时的样,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也绝对是倾村倾寨那种!你知道嘛,我欧三娣当年在上岭村是村中一枝花。就因为我,村中的青年后生经常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搞得整条上岭村危机四伏。生产队长就来找我爸,叫他尽快帮我找头婆家嫁出去,好还上岭村的安宁长和,于是情急之下,就草草嫁给了你村石桂。现在想落也后悔,以我当年的条件,完全可以嫁到城里去,找个捧铁饭碗的。”媒人三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如果再说下去就会哭了。
夏立志见状就马上说:“三姑你放心吧,不管夏有财这次相亲成功与否,你家丽珠都可以都我们农庄做事的!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记得明天上午九点,信社门口见。”媒人三说完就走了。
九月金秋,天空一片蔚蓝,白云朵朵,大雁成群结队地从枫树坡上空飞翔而过,远山上那些不知名的禽鸟在发出咕咕的叫鸣。一阵风吹来,风树坡上的那些茅草在高低起伏。鱼塘里的钓机正全力运作,干得热火朝天。
夏有财摘了条黄茅咬在嘴里,自言自语地说:“我夏有财交了什么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