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真沉默了下,道,“逸飞,我能挣到钱供你读书,可咱们没有背景,等你考取了功名去了皇都那个大染缸,看不起你的人会有很多。你若是急于提升,会不会把身边的一切当作垫脚石,包括休掉如烟,找一个有靠山的女子成亲?”
最近这段时间她想过了,书里的沈逸飞,本就自私、偏执、残暴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一上位就杀掉那么多无辜的人。
而且,他没有靠山和根基,往上爬时必定步步受挫,难保他不寻找捷径。
自己培养他,却无法掌控他。
他日后要抛妻弃子、杀人放火,她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风险太大了。
沈逸飞眼里有阴鸷之色一闪而过,面上却是苦笑,“娘,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沈逸飞再怎么不择手段,底线也在,更不可能对如烟始乱终弃啊。”
许真真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点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读书的事不急,嘟嘟还有十来日便满月了,这几日你去通知一些亲朋好友来喝喜酒,顺便也准备准备,等此事过了,再与我去拜会腾云书院的山长。”
“是。”沈逸飞面露喜色,一揖到底,“多谢岳母大人。”
他双眸深不可测,笑意不达眼底。
他走后,许真真在屋厅里坐了许久,想将这件事情好好捋一捋。
可门外又传来“砰砰砰”的巨响。
又有人大力拍门。
“许婆子,你个下作老货,你给我出来!别以为当缩头乌龟躲屋里头我就拿你没办法,不开门我就拿斧子这破门给劈了!”
是李婆子凶神恶煞的声音。
这泼妇又闹什么幺蛾子?
她站起身,喊站在门边的如玉,“让她进来。”
如玉拉开门栓,却没打开门板。
等李婆子大力擂门的时候,猛地一下子拉开,急速闪到一旁。
李婆子没收住力道,一下子扑进来,跌了个狗扑食。
许真真嘴里啧啧有声,“哎哟,这是哪里来的疯狗啊,在外头找不到吃的,就到我这儿发疯来了?”
李婆子从地上爬起,“你个天杀的烂货,你竟敢在黄瓜上下毒,毒害我孙儿,你不得好死!马上拿百八十两银子,送我孙子去医馆,不然我砸了你这老鼠窝!”
说着又直起脖子冲自家屋子那边喊,“大牛二牛,你们死了吗?还不赶紧滚过来!”
听见她儿子怂巴巴的回她,“娘,我先给小强请大夫……”
“请你个死人头!许老货害了强儿的,不问她拿钱,你有钱请大夫吗你请?”李婆子骂完儿子又骂许真真,那些话怎么难听怎么来。
许真真没理她,问三个小女儿,“你们不是说,从那小畜生手里把黄瓜抢回来了吗?”
招娣和盼娣被凶神恶煞的李婆子给吓着,扁着嘴,想哭不敢哭。
如男小小声应,“小强抢的一那条黄瓜是我吃过的,六姐和七姐和他抢时掰断了,他手里还拿了一截,跑了。”
李婆子马上手指着她“哦哦哦”的叫,“许老货听见了吗?你家这几个小蹄子承认我孙儿吃了你家黄瓜,你还想狡辩?”她越说越激动,拍手跺脚大哭大喊,“来人哪,许老货要害死我家孙儿了啊……”
许真真简直是烦不胜烦,双手叉腰,“闭嘴!”
还真别说,她这气沉丹田的一声吼,犹如平地惊雷,震耳发聩,硬是把撒泼的李婆子给吼停了。
然后,不给她发疯的机会,她便大声道,“李婆子,我想问你,你家孩子是乞丐还是贼,啊?一根黄瓜都要抢我女儿的,还害她摔伤。当时村里好多人都瞧见了,你还有脸上门闹?”
“还有,女儿吃了青瓜什么事儿也没有,我又送了些给几个族老,他们全都好好的,你孙子哪怕是肠穿肚烂,都休想赖到我们头上!”
李婆子呆住。
她只听儿媳说,孙子吃了杨如男的黄瓜腹痛如绞,顿时火冒三丈,被冲昏了头脑。脑子里想的全是从许真真这儿要钱救孙子。
哪里知道,那小蹄子也吃了同一根黄瓜?
这下子可惨了。
这许老货该不会还把族老请来吧?
她心里慌乱无比,脑袋里“嗡嗡”的响,一摸一脑门的冷汗。
又听许真真嗤笑道,“李婆子,麻烦你下次来闹之前,先把事情过一过脑子,不然你有再多的鸡蛋都不够赔我!”
又提鸡蛋,又提鸡蛋!
李婆子气得面色发胀,“许老货,你……”
“你什么你,老娘今日没心情同你吵,识趣的你赶紧滚,要不然我把这事儿捅到里正那儿去,看他会不会把你这粒恶心的老鼠屎给逐出村!”
许真真满脸鄙夷,转身往屋子里走,“满谷,赶狗,关门!”
陈满谷今日也是情绪不佳,闻言大步走来,一把拽住李婆子,粗鲁地往外拖。
“你干什么?松开我……救命啊,杀人……”
李婆子拼命的挠他的手臂,可他一身的铜皮铁骨,根本伤不到。
她被老鹰拎小鸡一般拎出去,破布一般摔在门外,大门关得严丝合缝。
“啊,该死的老贱货,你这只不下蛋的老母鸡,竟敢这样对我,你不得好死啊……”她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大门倏地打开,半桶粪水泼了出来,她被浇了个透心凉,顿时得了失心疯似的跳脚咒骂。
她儿子姗姗来迟,被她又打又骂,在门外闹了好一阵,才急匆匆回家给儿子请大夫。
“呸!不先顾着孙子病情给他请大夫,只知道讹钱,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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