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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滟凝这一番话,对于自幼由母亲教导,接受中原文化熏陶的景元来说,不说惊世骇俗,但足够领异标新——这和母亲口中温婉恭顺的中原女子,实在是大相径庭。

景元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却又觉得真就这么算了,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就算是无心之失,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他的原则里,不允许他自欺欺人。

“既然是无心的,那你记住干嘛?”赵滟凝看他认真的小模样可爱,忍不住拍拍他的小脑袋,“你们这些读书人不总喜欢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吗?你需要负的责,就是忘掉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然后不跟任何人提起,也包括我。”

景元问:“这样就够了吗?”

赵滟凝说:“你是来救人的。不管我当时在做什么,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难道当时我没穿衣服,你就不救我了?你是来救人的,如果救人还需要承担莫名其妙的后果,岂不是很没道理?这戏文里都是‘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难不成以后连救了别人也要把自己送给对方?这以后谁还敢救人?就好比现在,我给你处理伤口,所以要脱你的衣服。难道我给你治病还需要把你娶了?你说是这个道理不?”

景元听得目瞪口呆,而后抬手冲着她做了一揖:“姑娘真知灼见,小生受教了。”

赵滟凝看着他的小手,白白嫩嫩的,手背上还有四个小富贵窝,可可爱爱的,突然就有些遗憾:没听甘家那些长辈的安排,早婚早育,也生个小孩来玩玩。

说不定,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连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很是可笑地摒弃脑后。

一个人存在的意义,居然是要寄托在别人的身上,甚至是还不曾存在的人,倒还不如没心没肺地活着。

赵滟凝戳了戳他手上的窝,看到少年呆滞的表情后,她满意地一笑:“赶紧的,脱衣服。给你处理完了伤口,我还得出去买东西呢!明天就开张了,到现在什么准备都还没有,今晚估计都没得睡了。”

景元愕然:“明天就开张?来得及吗?”

“赶鸭子上架也得上啊!”赵滟凝嫌弃他脱衣服太慢,干脆自己上手帮忙,“明天重阳节,是我们开张大吉的绝佳机会。”

景元问:“为何?”

赵滟凝说:“我们中原有重阳登高的习俗。包子铺就在山脚下,明天,几乎整个东城的有钱人都会从我们家铺子前路过。你说,他们好不容易登一次山,总不会打个转就下来吧?所以肯定要买些酒菜、点心带上去吃。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酒楼,就城外那家茶肆搭着卖的包子、馒头,比得上我们家的吗?”

景元几乎是崇拜地看着她:“一直听母亲说,中原人杰地灵,人才辈出。我一直以为是母亲心系大周,过度美化,得见姑娘,才知道是自己孤陋寡闻,就如那井底之蛙。”

“这个……那个……”赵滟凝很想说,这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智慧,真不代表她有多聪明,更不能代表整个周国人的智商水平……不过这事吧,还没法跟人解释,“还是先把伤口处理了再说吧!”

处理好裂开的几处伤口后,赵滟凝由衷叹道:“我觉得,我可能见到了传闻中带主角光环的天之骄子。”

景元疑惑看她。

赵滟凝说:“我是说你命大,总能逢凶化吉。行了,你去床上躺着吧!这几天还是别下床了。好不容易开始愈合的伤口,就这样生生撕裂了,你也不觉得痛吗?”

景元摇了摇头:“我对疼痛的感知好像比一般人要弱,这点疼痛对我来说,可能就跟你们女孩子绣花的时候,被针扎一下差不多吧!”

“原来你不是能忍,是感觉不到痛啊?”

赵滟凝哈哈大笑起来,亏得她之前还将这个12岁的孩子想象成什么老谋深算的天降神童了。

“你笑什么?”景元说,“我只是不那么怕痛,并不是感受不到痛。”

“知道了,知道了。我猜,这个可能还是跟你中毒有关。”知道自己闹了一场大乌龙,赵滟凝莫名心情大好,像是心头的一块石头卸下来了一般,“我得去忙了,院子就这么大,我们都在外面,你有什么事叫一声就好。”

“我去帮忙。”景元说着就要起身。

“你就别添乱了。”赵滟凝将他按了回去,“我忙着呢!你要是伤口再裂开一次,那我就把王晃叫过来,正好给他练练手。”

事实证明,人的潜能是不可限量的。

刚来的时候,赵滟凝还不适应新身体、新身份,如今也才过了20天,已经游刃有余了。

这不,昨晚受了一场惊吓,都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会呢,这又干起活来了。

而且,她还不怎么觉得累……顶多就是浑身疼。

知道她这边缺人手,邱大娘没急着走,王晃也带着家眷过来帮忙,众人同心协力,终于在第一声鸡鸣响起的时候,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可以上锅蒸包子了。

就在他们打开店门,准备开张做生意的时候,赵滟蓉指着对面道:“大姐快看,那里怎么突然多出来一个摊子啊!”

“什么摊子?”赵滟凝正在揉面粉呢,听到这话,抓起一块湿巾,一边擦手,一边走了出来。

走到门口一看,果然,对面城门口的旁边支起了一个摊子。

这摊子可不是普通摊子,光是占地就有好几百平了,连出城的路都给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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