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母的眼眶红红的,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忍不住靠近许大娘子,含着泪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心疼我这么多年在洛家忍着心酸过日子,可是你若是心疼我,便是知道我的难处,又何苦说这些话来刺痛我。”
许大娘子依旧冷着脸,故意退后回避着洛母的亲近,冷着心肠道:“我并非是刺痛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若不是你非要这好名声,又何苦活得如此憋屈。”
“我年少时读战国策读到《触龙说赵太后》这一篇,记得里面有一句话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当时我年纪小只知这句话的浅显意思,直至后来为人母才渐渐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我膝下这一对儿女是聪明懂事的好孩子,知道我这续弦的身份,从不依仗嫡女嫡子的身份作威作福,还同先头那位留下来的一对儿女交好,从不让我为难,我如何能不为他们好好盘算。”洛母说得情真意切,滚滚的眼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落了下来,隐没到修长白皙的脖颈处直至消失。
这一番涕零的言语硬是让许大娘子再也不忍在故作冷漠,随即上前,饱含怜意道:“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这人是个什么脾性难道你还不知道,不过是说些话过过嘴瘾而已,我今日已经来了你的府里,自然是要漂漂亮亮帮你把长女的婚事办妥,让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你这位洛家主母是何等的菩萨心肠。有这顶好的名声,将来无论是你儿子为官走仕途还是女儿到了出嫁的年纪,都是有一条好出路的。”
“这世间知我者莫过于你了,就连我的母亲都认为我是过于懦弱,才会好好养着先头那位的儿女同妾室的女儿。”这些话洛母藏在心里藏了太久,久到一直无人可以诉说,直到今日许大娘子的到来,洛母像是打了话匣子,将这些年的心酸与苦楚说了个底儿掉,“咱们家不比勋爵世家有依仗,有个好名声对孩子们也算是一种助力了。”
许大娘子亦怀有感伤,似是想到自己这些年的酸楚,出神道:“如今都好了,你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瞧你那嫡长女对你也算恭敬,并非同别人家里那般闹得家宅不宁,与继母好似是生生世世的冤家。”
洛母慢慢地点了点头,温声道:“婷姐儿和桦哥儿听话懂事,单凭这一点,我也要将你请来为她找户好人家。”
说到孩子方面,许大娘子拧了眉梢皱着眉头,细细发问道:“长女虽然恭敬有礼,但是我瞧着那庶女的劲头,恐怕将来不是省油的灯。我今日提醒你,就是希望你可以防患于未然,别让个孩子钻了空子,反而坏了你辛苦摆好的一盘棋。”
洛母沉吟道:“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你都能看出来她有异心,我如何看不出来?”
许大娘子不理解洛母的做法,侧脸问道:“既知她心思不简单,何不想办法打法了她去,还要留在身边同你的亲姑娘一起养着,这是何道理?”
洛母纤细的手指冲许大娘子指了指,摇头道:“你呀,白张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你想想,自古女子不比儿郎,终归是要嫁出去给别人家做媳妇的。我可是见过你的嫡女,和你一样活脱脱的大美人,性格也同儿时的你一样,很是娇矜傲然,你不如感同身受的想一想,如今你在婆家过得可畅快?你那婆母可曾给过你好脸色?”
许大娘子比不得洛母幸运,父母疼爱,可以嫁给自己想嫁之人,她虽然是英国公府的嫡女,可是英国公府里有大房、二房、三房,名下的嫡女庶女多得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她的婚嫁之事自然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门当户对的杨国公府二房的嫡子。
起初新婚燕尔,两人自然是耳鬓厮磨情义深重,可是久而久之,二房这嫡子便觉得许大娘子愈发无味,且性格娇蛮,当初的海誓山盟皆化作过往云烟,再加上婆母刁难、妯娌取笑,心高气傲的许大娘子也从来不会低头,在婆家的日子自然越来越不顺心,好在娘家英国府的主君得陛下重用,婆家自然也不敢小觑她。可若是没了这天大的娘家后台,许大娘子在杨国公府里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怕是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
往事浮上心头,许大娘子稍有怔仲,片刻后恢复如常,冷笑道:“你倒是提醒我了,了不得将来我便给我女儿找个丧父丧母的,忠厚老实的,绝不可能让她在婆家受委屈。”
洛母笑骂道:“你这泼皮,也就你能想到这方面去。”
许大娘子好奇道:“若是按照你这说法,你留着那小庶女,便是让你女儿先拿着‘练手’的?”
洛母纠正了许大娘子的说法,严肃道:“你难道觉着我是那黑心肠的蛇蝎妇人不是?当时那林氏刚出月子,便跪在官人的面前,说是看在先头大娘子的情面上,求官人让她自己抚养自己的女儿。官人是个顾念旧情之人,便同我来说了此事,我听了之后虽然心有芥蒂,但是也依了官人的意愿。”晶莹如玉的手拍在胸口,洛母信誓旦旦道:“我陈佳敢摸着良心说,这三个丫头从小到大,无论吃穿用度、还是读书写字,我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绝无偏袒,也未曾暗害过这对母女。”
许大娘子见洛母语气严冷,连忙好声好气地哄道:“好了好了,我不过同你说笑而已,瞧你的模样还当真了不成?”
洛母狠狠地瞪了许大娘子一眼,可下一刻低下头,幽幽道:“我那时心里就盘算着,若是这庶女听话懂事,将来也不会亏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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