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忽尔降至的一句话,打破了马车里的暧昧和绮丽,婉书如梦初醒,慌忙收回自己正在与顾靖萧对视的目光,低着头不敢再看,脸上火热滚烫得像是火烧一般,紧张地将衣袖一点一点攥在手中,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和紧张。
顾靖萧难道的松懈亦是被随从的声音打断,极其不耐地斜斜向窗外飞了一眼,有所缓和的面孔霎时又恢复面无表情的冰冷,眉眼间顿生寒意和阴鸷,原本已经好转的心情会恢复往日般古井无波,语气也是阴沉沉,十分骇人,婉书只听他说:“知道了,东西呢。”
东西?
什么东西?
婉书心中好奇,眉梢处微微上扬想用眼睛的余光瞟一瞟顾相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但奈何马车里的光线实在太暗,婉书只是隐隐地瞧见马车外顾相的随从递了块东西到顾靖萧的手上,具体是什么,婉书并没有瞧出名堂来。正当她犹自好奇的时候,顾靖萧将那块物件摆在了婉书的眼前,淡淡道:“拿着。”
这是一块手掌大小极其通透的翡翠玉制令牌,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婉书拿在手里瞧了许久委实没有瞧出来这令牌上面雕刻的是什么,但是翡翠质地不俗,更别说这种通透无暇的翡翠,定然也是价值不菲,婉书将令牌递到顾靖萧面前,推辞道:“顾相与我非亲非故,此等贵重之物我不敢收,还请顾相收回罢。”
“你需得收下。”顾靖萧目光依旧那么冷那么静,可是在这极静极冷之下似乎又蜿蜒出一股从骨子生出的柔情,在昏暗的马车里牢牢锁住锁住婉书闪烁着困惑的眼眸,语气淡淡道:“书儿,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之物。”顾靖萧眉间的神色似乎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低声又说了一句:“……这一次总是我先的。”
后面这一句婉书听得并不真切,但是前一句已经够让她震惊了。
她被顾靖萧的话惊得怔怔地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呆滞地望着眼前的顾靖萧,又似乎是在对着顾靖萧所处的地方发呆,脑海里只剩下那一句‘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之物’,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漫天桃花在头顶盛放,飘落的雪花就像是一朵朵散落的桃花花瓣,充盈在婉书的顾盼之间。
婉书怔仲无言之际,顾靖萧已经下了马车,一身冷酷玄色常服搭配同色披风更衬得他眉眼的冷漠,不带一丝凡人该有的温情,只一瞬间,他又变了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辅国丞相。
漫天雪花飘摇零落,顾靖萧向洛府看去,余光扫到一旁的小淮,本来还要誓死保护婉书的小淮被顾相的余光吓得浑身发抖,立马把头低了下来,几乎要低到胸口处。
拐过这个街道就是洛府的府邸,顾靖萧站在此处遥遥地望去,眸中的情绪颇为复杂,飘摇的雪花在他的身上落了一层雪。
落雪有情,顾郎无意,他丝毫没有察觉身上的雪花,静静望了会儿,便利落而又怅然地离去,反而是他身后的随从开口嘱咐小淮:“照顾好你家姑娘,小心提防你家三姑娘。”说完这话,便急急追上顾相的步伐,隐没人群中直至消失不见。
顾相主仆二人身影小时之后,小淮终于得到了解放,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握住婉书的手臂急急问道:“姑娘,姑娘,你没事罢。”
婉书如梦初醒,映入眼帘的便是小淮着急忙慌的神情,她慌忙将手里的令牌收好,立马露出一张笑颜,摇头道:“没事,我没事,不用担心。”
“呸!什么狗屁丞相!竟钻进官家女眷的马车里,简直是视礼法与规矩不顾。”小淮狠狠地淬骂了两声,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恶狠狠道:“我回府定要告诉主君,让主君上报朝廷,参这个丞相一本,瞧一瞧他到底是辅国丞相,还是色中饿狼!”
婉书面色立马冷了下来,食指用力点了一下小淮的脑袋,假怒道:“你这个蠢出生天的东西!爹怎么可能为了这事在朝廷上参丞相一本,更何况这事若是传出去,你主子我还要不要做人了?你是要逼得我投河自尽是吗!”
小淮闻言神情灰败,立马委顿了下来,低低道:“难道这事姑娘还让我不说?可是这丞相都已经胆大妄为到钻小姐你的马车了,下一次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婉书沉吟道:“他也不算对我无礼,行了,这事你也不许说出去,否则惩罚一样,一个月不许吃零嘴儿。”
小淮委屈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四姑娘,小淮,两位姑娘都没事罢?小的该死,小的刚刚也不知怎的,刚刚被人掳到城南,小的心里害怕姑娘出事,已经立马从城南赶回来了……”马车外响起了一道耳熟的声音,婉书一听好像是牵马的马夫声音,便伸手推了推小淮,示意小淮出去看看,小淮鼓着气抿着唇便下了车。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经历过丞相钻进自家姑娘马车之事,还是小淮一向在下人面前这么得脸,亦或是被顾相的随从气着了,一肚子火气还未消,这会儿还有出气筒找上门来,索性毫无顾忌,将牵马的马夫好一顿臭骂。
“你是个不长脑子的蠢货吗!自家主子还在马车上坐着,你这个牵马的马夫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若是姑娘出了事,便是杀了你都不为过!”
“我瞧着你如今的差事是当得越发好了,可是瞧上了新东家所以做事这般不长心,是不是要狠狠打一顿才能好好当差!”
……
十分畅快地痛骂一番,又瞧见马夫小心翼翼地认错赔了不是,小淮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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