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疑惑了:“药铺掌柜就很会算账呀。”
“当掌柜都得识字,识字了就认识算数了。”李氏帮着她把小手都给擦洗干净了,将锅里温着的一碗鹌鹑汤端出来递给陈小桑。
陈小桑鼻子耸动着,眼睛巴巴盯着那碗鹌鹑汤,咽了口水道:“那我以后要让咱家的人都读书,都会算数。”
李氏笑得连连摇头,将碗放在桌子上,抽了一双筷子递给陈小桑:“读书可费钱,咱们这样的人家哪儿读得起书呀。”
会种地就成了。
陈小桑喝了口鹌鹑汤,擦了一把嘴,就攥紧了筷子道:“不读书连算数都不会,我才不要大柱他们成文盲呢。”
李氏听不懂什么是文盲,但也知道不是夸人的话,以为闺女还在为大家不让她称粮食生气。
反正厨房也没旁人,她就道:“你爹故意挑今天收粮食,就等你大伯来给你们赔罪时有村里人见证。你都秤完了,你大伯来时不就只有咱家人了吗?”
陈小桑听得双眼发亮,这是故意让她大伯当着村里人的面丢脸呀。
陈小桑咧了嘴笑,“我爹好聪明呀。”
李氏听得会心一笑,帮她理顺小短发。
陈宝来要是不聪明,她当年也不会看上他。
远在县城给四个儿子送汤的陈老汉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在几个儿子关切的目光下连连催促他们赶紧喝汤。
等他要走时,四树抱着他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被大树拎起来丢到身后。
陈老汉心软了,就道:“下大雨你们也干不了多少活,跟我回家算了。”
四树激动地连连点头,就听他大哥道:“明儿雨就停了,我们回去再来又得交四文的进城费,就不回去了。”
陈老汉觉得大树说的在理,就道:“那你们再干些日子,六月得回来,再能挣钱也不能耽搁农忙。”
陈四树肩膀垮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瞅着屋檐落的雨滴,他想哭。
陈老汉把他们换的脏衣服塞进箩筐里,挑了担子冲进雨雾里。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屋檐下躲雨的四个儿子道:“你们娘做的饼子别省着,后天我来交夏税再给你们带!”
陈四树可算得到了安慰,用力挥舞胳膊,对陈老汉呼喊:“爹,你后天给我带个鸡蛋来吃啊!”
刚喊完,后脑勺挨了一巴掌,他捂着头看去,就见他二哥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活没干多少,还想吃鸡蛋?”
四树扁了嘴,委屈道:“我昨天也挣了二十文呢。”
“就挣了二十文还敢吃一文一个的鸡蛋?”二树斜着眼瞅着他。
二哥惯会在背后给他捅刀子,四树不敢得罪,只得巴巴瞅着他爹的背影。
陈老汉冒着大雨回家时,家里还忙活着。
陈小桑坐在桌子上,听了大嫂报的数,心里默算一下,就道:“一共一百二十文。”
拿了一吊钱,又数了二十个铜板,推到村里一个婆子的面前。
婆子憋不住问道:“怎么是一百二十文呢?”
陈小桑掰着手指头给她算:“一升麦子三文钱,你拿了四十升过来,就是一百二十文呀。”
旁边人也迷糊了:“四十升为什么是一百二十文呀?”
陈小桑理所当然道:“一升三文,十升就是三十文,四个三十文相加就是一百二十文呀。”
见她们拧着眉头算不清楚,陈小桑就挥挥小手:“你们可以掰手指呀。”
“就十根手指,怎么算四十升麦子哟!”那婆子着急。
往日都是她男人去镇上卖粮食,这还是她头一回来算这么多数,手指都不够掰的。
陈小桑就指着旁边的人对婆子道:“你手指不够可以借别人的手指呀。”
婆子大喜,招呼着让旁边的人伸出手。
陈小桑看着她们先是数出四十根手指,又加一下就按下去一个。她闲得无聊,四处看,就见她爹正神色复杂地瞅着她。
陈小桑咧了嘴笑得欢快:“爹!”
陈老汉摸摸她的头,“今儿换你管钱了?”
“本来是娘管的,她算数输给我了,就由我管着啦。”陈小桑应了话,就追着陈老汉问四个哥哥怎么样了。
陈老汉就道:“喝了鹌鹑汤,也拿了面饼子,他们好着呢。”
见陈小桑松了口气,他嘴唇动了动,又摸了一把她的小脑袋后,就回了房间。
陈小桑瞅着她娘跟着她爹回了房间,闲着无聊,就将面前零散的铜板一个个叠起来,再推倒重新排。
在第八次堆起来时,就听到一声尖叫:“还真是一百二十文,小桑你可太聪明了,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我瞅着她就是心里一默,哎,就出来了。”
“你怎么算得这么快呀?”
围着的女人一个个两眼放光,将陈小桑围着左一句右一句地问。
她们家男人也没小桑算账快呀!
陈小桑无辜地应道:“就这么算出来的嘛。”
婆子媳妇们高兴地夸赞陈小桑了不起,想到自家或只会玩泥巴的孩子,一个个咬了牙。
当晚好几家的孩子被抓着给她们算数,惹得孩子们做梦都是数石子,还有几个皮孩子大晚上暗暗打算要揍陈小桑一顿。
陈青山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瞅着门口被绑好的三只正下蛋的老母鸡就心烦。
他原本打算等大伙儿都下地了再去一趟陈宝来家,走个过场就把事儿揭过去。可一起来就下雨了,他心想也好,下雨了大伙都躲在家里不出门,也挺好。
可陈宝来今儿就来收粮食,他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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