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原很不爽。
他表面平静地看着被捆成一堆的黑衣人,内心却已经是气鼓鼓。
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吵醒,任谁都会想发脾气。
他坐在上首,秦老立在他身边,陈良景杵着兽骨堵住房门。
而陈良山则狗狗怂怂地站在角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这段时间里,沈原并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他是可以抽空回家的,所以他知道自己父亲写信的小动作。
这些人……很可能是自己家里叫来的!
这叫他如何不慌?
同时,他又在心里破口大骂。
“都是些废物!没用的东西!不是号称一流的武者吗?刚来就被捆了,比我那些跟班还要弱!”
陈良山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仆衣服,心中泛起了绝望。
这一败,是不是代表自己这一辈子都只能穿这一身了?
一辈子的仆人?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秦老。
这就是我几十年后的样子?我这辈子的命运可能就如此了?
陈良山又哭了。
……
“说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沈原语气平静,但谁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气愤。
一阵无言。
这些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所有人都一脸冷酷,不发一语。
“哟?有点骨气啊!”
沈原一点都不着急,而是拿出一把折扇,轻拍着自己手掌。
看见这一幕,陈良山更想哭了,这折扇是他的。
“我先来猜猜看,长丰县的陈家……或者云泽县的陈家……你们来自其中一家吧?”
沈原笑眯眯地问道。
听见这话,黑衣人瞳孔一缩,眼神微动,不过仍旧没有开口的打算。
“师傅,你怎么知道他们来自那两家?”
陈良景一脸懵。
沈原轻拍额头,忍不住摇摇头。
这徒弟的超等悟性为什么不能延伸到其他事情上?
他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教教这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
“徒弟啊,遇见这类事件,咱们需要先分析出什么?”
陈良景歪着脖子:“他们的身份?”
“……那若是他们不透露身份呢?”
小伙子想了想:“严刑逼供?”
此话一出,所有黑衣人都瞳孔一缩。
“……我们都是好人,严刑逼供不符合我们的气质。”
黑衣人们顿时松了口气。
“那直接杀了,懒得问?”
有些人瞳孔再缩!
“……”
沈原无语,他都怀疑是不是擎天那头野兽的性子影响到了自己徒弟,让这小伙子变得暴戾了。
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那只白猿才行!
略微走个神,沈原出声提示道:“从他们这里无法获得消息,咱们可以反推。”
“反推?”
陈良景一愣一愣。
“对,第一步,反推他们的目的。人的行动都目的,弄清楚他们为何而来,就能知道他们从何而来。”
这下,除了陈良景,其余人都听得一愣一愣。
黑衣人首领甚至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你推,让你推!
看你能推出个什么鬼!
“徒弟啊,你仔细分析,半夜侵入民宅,无非是有以下两种目的:要不为了财,要为了人……”
“财,我们只有陈方云送来的那点银子,还不值得这些个武者出手……”
“那他们就是为了人而来?”
陈良景恍然大悟。
沈原点点头:“既然是为了人,那你觉得是为了谁?”
“师傅……或者我?”
陈良景眼睛一亮,顿时缩小了范围。
人家总不可能是为了秦老来的吧?
陈良景这时自动忽略了陈良山,因为那家伙没这个价值。
“那你觉得,什么势力才会对你我感兴趣,并且半夜派武者来呢?”沈原继续反问。
陈良景挠挠头:“额……我平日里接触得不多……”
看着小伙子犯难的表情,沈原继续提示:“换个方式问,你觉得,哪些人最不想看见你做大?”
“当然是抢了我家业的那些人!”陈良景脱口而出。
“对了!”沈原微微颔首,“你家的产业,大部分在分家手里,只有小部分在对家手里,所以,你的对家会这个时候跑出来对付你吗?”
“不会,他们只会看戏……因为我暂时对他们没有威胁。”
陈良景开始开窍了:“所以,着急的是我的那些分家……”
听见这一番分析,这群黑衣人看向沈原的眼神都变了,里面蕴含着恐惧。
“可是……分家里能出动武者的也不少呀?”陈良景依旧没想明白。
“那我们再来分析分析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沈原手中折扇轻轻晃动,“你从东道宗回来,尚不到十天,你觉得他们是如何得知你的变化,并且如此谨慎,要派一队武者趁着黑夜悄悄潜进来?”
“对呀……这是为什么?”
陈良景原地绕圈,一脸苦思状。
沈原没有催,安静地等小伙子进行头脑风暴。
良久,小伙子一拍大腿:“有人告密!”
同时,他凌厉的眼神看向陈良山。
知晓这里的一切,能告密且会告密的,那就只有陈方云了。
“你爹出卖我们?”
面对着陈良景的眼神,陈良山顿时承受不住,一下子跪了下来,眼泪哗哗流。
“对……对不起!少爷,我爹只给我说过……他会救我出去,可我不知道他会写信啊!”
爱哭鬼的性格注定他没法保守什么秘密,这一下子就全捅了出来。
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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