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回今年也不过四十三岁,本应是值盛年,又权倾天下,正当意气风发时,但十年来的操劳,让他看起来如年过半百,竟透出一丝行将就木的老态。
听闻张天玺走脱,他并没有再发怒,却是叹一口气,整个人显得更苍老几分。
那由皇城中跟来的高大男人,见韩回脸色不好,便上前两步,有力的手臂搭上韩回背后,一股精纯的内力输入,才令韩回脸色红润一些。
对面的钟入梦趁机瞟了这男人两眼,眼底惊奇之色更甚。
“咳…”
韩回咳嗽一声,缓缓说道:“从他们出了皇城起,我心中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想不到真的给他们走了。”
“该做的我们还得做,帮新皇清除朝中淤血的计划,大致算是完成了。”
“后党一众大臣需要处理,新皇登基仪式更要好好准备,还有这反贼之事,总之这朝中千头万绪,就算是权柄在手,亦要如履薄冰。”
最后这话看似是对着钟入梦说的,但韩回的眼神却飘向了那身着天联学馆长老服的英俊后生。
后生收了收脸上散漫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钟入梦听完,说道:“是啊,此番皇上驾崩,丞相您力保新皇登基,又与娘娘联手造出一番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如何收场,确实是需小心谨慎,当务之急,先要处理后党一众。”
身为神武卫一把手的钟入梦知道韩回与姚树碧的合谋,显然他属于丞相极为信任的心腹。
韩回道:“如何处理皇后,我们之前已有对策,不必多说什么,但怎么处置这些大臣,却是难事一件。”
钟入梦点点头,道:“尽杀之,不可能,那样的话朝廷也就失了人心,再启用也不行,否则我们也不会使计拿下他们了,全部贬官,那又会让朝中无人可用。”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开口的不是韩回,却是那英俊后生,他淡然道:“另外两种选择,两害取其轻,只诛几个罪大恶极的,其余的贬职,严重一些的直接削为庶民。”
钟入梦瞪大双眼看着这年轻人,他说的轻松,把后党这些人全罢官,谁来为朝廷办事?那么多部门还要不要运转了?
他生生压下想呵斥其一番的冲动,转而看向韩回,他不知道眼前这年轻人与韩回的关系,但能坐在这里,必定不是寻常人物。
韩回察觉到钟入梦的眼神,微笑道:“是我疏忽了,未向总司介绍,这三人都是我的弟子,之前隐藏身份于朝野内外任职,也算是我的一手秘密底牌。”
钟入梦闻言心中大为惊讶,丞相有三个弟子这事,作为其心腹,之前简直是闻所未闻,看来韩回果真是老谋深算,其手中底牌简直层出不穷,不管是后党那些人亦或是张天玺一党,想要扳倒他恐怕是异想天开。
深想一层,面对清理朝局,肃清乱党此等危机情况韩丞相也未让他的弟子们第一时间出动,可见其对这些弟子的看重。
“既然都说明白了,我就为总司介绍一下吧。”
韩回指向那高大的男子,说道:“这是我大弟子,姜乘风,现任职神武卫统制,想必总司早已认识了。”
神武卫统制,隶属神武卫部门的中层领导,共有二十二位,职位低于八骠骑的统领一职。钟入梦身为神武卫最高领导,当然认识姜乘风,所以之前才对姜乘风“另眼相看”,只是碍于韩回一直有大事要处理,不便出口问。
“想不到我神武卫的姜统制,竟是丞相的高足,怪不得慕容礼和温平两个老油条经常找我说姜统制深藏不露,甚至连前任御林军的刀斧教头欧阳振思也对你赞不绝口,看来往日是我钟入梦有眼不识泰山。”
姜乘风上前抱拳笑道:“钟总司一直是我敬重的上司,乘风身份特殊,还望总司恕我隐瞒之过,也请总司不要公开我的身份,毕竟师命难违啊。”
“那倒不必了。”韩回忽然道:“乘风,你们跟我这么多年,也各自有一番本事,为师本来想着安排你们几人继续磨炼几年,等新皇巩固位置,再让你们出来为我分忧。”
“但如今看来,朝中动荡,后党一众失势,虽是为朝中除了淤血,却也着实流失不少干才,为师想让你们提前出师,为朝廷效力。”
听了韩回这番说辞,姜乘风眼中明显露出一丝喜色,与两个师弟对视一眼,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韩回又一招手,那英俊青年便起身走近,丞相继续道:“这是二弟子,霍免,这几年一直在天联学馆中修学,现在已成为馆中的长老了。”
霍免长得本就极为出众,加上一身素白长老袍,确是一幅饱学公子的模样。
霍免也是对钟入梦一抱拳,嘴角勾出一丝迷人微笑,道:“后学霍免,见过总司,这几年一直在馆中修学,实乃无名之辈。”
“一直修学?修学能修进窑子里?”
姜乘风看二师弟这番样子,忍不住一阵腹诽,终究还是没敢当着师父说出来,只是扭过头吐吐舌头。
钟入梦上下打量霍免几眼,说道:“早听说天联学馆有一位年仅二十四就成为长老的天才人物,原来也是丞相门下,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霍免与之客套两句后,韩回便介绍起了另一个弟子,也就是跟姜乘风一起从皇城来的那阴柔少年。
“我收的关门弟子,文进,现任宫中杂事司管事。”
文进柔笑一声,上前也是对钟入梦抱拳。
钟入梦刚想微笑回礼,突然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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