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无量寺的马车上,赵恒月擅自开封了萧齐衍用血给萧王写就的密折。赵恒月一目十行看完,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此刻多希望萧齐衍能像苏玉那样自私自利。天下人的明天,又与他们瑨王府有什么相干?
“赵恒月……你、你这是怎么呢?!”赵恒月直挺挺跪在林羽儿面前,整个人已经恍惚了。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铃铛,“啪”一声,摔在林羽儿面前。林羽儿一晃神,明显感到铃铛落地发出声响的一瞬,自己身不由己一颤。但很快,铃铛声止,林羽儿又回到了现实。
“这……!”林羽儿震惊不已。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莫道因果无人见,抬头三尺有神明!当年,你拿着你娘家人的折子,把我儿子送上质子之路时,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自己也是当母亲的,如果死的是你儿子,你会不会比我报复起来更狠?!”赵恒月径自起身,“我欠你的,现在会一力偿还清楚!”说完,赵恒月强势拽过林羽儿,并把自己的手腕和林羽儿的手腕都割破了,林羽儿看见密密麻麻的虫子,通过血液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赵恒月身体里。随即,赵恒月毁了那只铃铛。
“你要去哪儿?”林羽儿拉住“摇摇欲坠”的赵恒月,赵恒月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苍白一片。
“去办萧齐衍交代的事!”赵恒月甩开林羽儿,但林羽儿却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松开。
“你跟齐衍,谁都不能有事!既然是为了我儿子,那怎么也该是我这个当娘亲的不顾一切才对!”
“你把信物交给了我,你这当娘亲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替你儿子做了!我跟萧齐衍不是为了你儿子,我们只是希望将来有一天,高踞天庭的王上,能俯身看一眼众生,看看他的治下,还有没有勤勤恳恳一年到头,还没吃上饭、穿上衣、有病没钱看、有冤没处伸的可怜人。看看还有没有像郑道那样的忠臣良将,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朝臣的谗言里!”
赵恒月摇摇晃晃,从林羽儿的禅房里出来。阳光刺目,她半眯起眼睛。蓝天白云之下,红墙宝塔、梵音浮动,一队尼姑诵着经文,从她身边鱼贯而过。赵恒月失血渐多,眼前时不时黑一下,刚有要倒下的趋势,一人及时扶住了她。
“瑨王妃,您……您没事吧?!”是安平牧的声音。
赵恒月单手撑住墙,抬眼恍惚间,忽觉一阵熟悉的感觉。安平牧轻柔捋着她额际发丝,满眼都是关切之色,褐色的瞳孔,温柔似水的眼眸、但眸子里又是玄妙如星辰的难以看透。
“王妃,您怎么呢?”赵恒月脑仁一疼,整个脑子“嗡”一声,苏玉的和风细雨,还有墓室常曦画像上的回眸一笑,这眼神……
“瑨王妃、瑨王妃……您怎么呢?!”安平牧吓坏了。
“本妃的头、本妃的头……好痛……”赵恒月头疾发作,滚翻在地上。然而周遭的尼姑都漠不关心,只有安平牧竭尽全力,想要帮助赵恒月。
“释空!你又多管闲事!”
“啪!”安平牧被人踢翻在地,耳光随之招呼过来。
赵恒月见此,突然狂性大发,她扑倒那个打安平牧的尼姑,猛一口咬了下去。
“啊!”那尼姑惨叫一声,所有的人都看见赵恒月的眼睛一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她把那尼姑的肉生生咬下了一块。
“来人!杀人了!”
“瑨王妃杀人了!”
……
尼姑们吓得连滚带爬、四散奔逃,林羽儿也闻声忙不迭从禅房出来了。她一看到赵恒月那副样子,拉起安平牧就要躲避。安平牧一动不动,就那么冷静地与凶煞的赵恒月对视着。
“常曦……”
安平牧听到这个名字,当即怔住。赵恒月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想必是那些蛊虫正在她的身体里作祟。她冲过去,扑倒安平牧,狠狠咬了她一口。
“呃……”安平牧忍着剧痛,抱住了她。“你刚刚说的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快,主持带了好多人,强行要拖走赵恒月。赵恒月死死扒住门框,她血红的眼睛在挣扎中逐渐恢复正常,她一直注视着安平牧。脑子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环绕,那是素未谋面、只见过画像的常曦在哀求她。
“本妃要带走她、本妃要带走她!本妃绝不能留她一人,在此凶险之地!”赵恒月近乎疯狂地挣扎脱身。这时一名尼姑,忽从腰间抽出一柄柳叶软剑,径直朝赵恒月刺了过去。
“找死!”
便在电光石火间,安平牧飞身扑上,她本来离赵恒月十丈开外,却瞬息即至,赵恒月尚未看清她的身形,安平牧已经夺了那尼姑的兵刃。仅仅一招,尼姑们倒了一地,全是一剑封喉。
林羽儿、赵恒月都傻了,谁都没有想到,柔弱可欺的安平牧居然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绝顶杀手。更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安平牧手一松,丢了手中软剑,扭头冷冷对方丈说:“今天的事,你要敢泄露半个字,我有你好看!”
“是!”
方丈跪下,唯唯诺诺像个家奴一般。要知道,这无量寺隶属萧家宗室,无量寺里的方丈,那必是萧家宗室精挑细选出来的心腹之人。
“牧儿,你……”林羽儿刚想说话,安平牧抬手一掌,隔空将她击晕了。赵恒月倒退两步,差点滚下台阶,安平牧及时将她扶住。
“瑨王妃,让您受惊了!您……认识我母亲?”
“不……认识!”赵恒月看着眼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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