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了一天的京城,入夜后渐归宁静。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漆黑的夜空中只有零碎的几颗星星在散发着暗淡的光。
京城那条白玉石铺成的长街,一队送亲的队伍从上面悄然走过。那送亲队伍由一顶简单的红轿子,四个轿夫,一个送嫁的喜婆组成。这个组合,不但不起眼,还有些寒酸。
穿了一身大红衣裳、头插红花的喜婆走在送嫁队伍的前头。她打着一个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林”字的红灯笼,一行人借着那不太明亮的烛光,疾步前行。
穿过长街,拐进一条青石板大街,走到大街的尽头,花轿在将军府前停下来。将军府大门紧闭,门前漆黑一团,完看不到半点办喜事的影子。
喜婆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紧闭着的红漆大门,拍了好一会,没有人出来应门。喜婆加重力度再拍,边拍边朝门缝喊了几声,里面还是没有半点的动静。
喜婆送了几十年的亲,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她退后两步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牌匾,是写着“将军府”几个大字,没错啊!难道这京城里还有别的将军府,他们走错路了?
喜婆与四个轿夫面面相觑,一时间倒是没有了主意。
此次的婚嫁,可算是喜婆一生中见过最奇怪的事情了。
这婚嫁的双方,一边是家境殷实的商家之女,一边是身份显赫的大将军。按理来说,婚礼应该办得极尽奢华才对,但事实上,新娘出嫁,没有八人大花轿,没有喧哗喜庆的锣鼓,没有陪嫁的十里红妆,只有几个轿夫、一个喜婆送嫁;不但如此,临出门前,那林家老爷还千叮万嘱送嫁的队伍要入黑后才能把新娘送到将军府,尽量不要惊动其他人。
还以为女方那边是够反常了,想不到男方这边更是奇怪。新娘都送到门口,不但那位大将军新郎没有出来踢轿门了,甚至门口连个迎亲的龙套都没有。
在将军府门前等了一会,花轿里的人用不耐烦的语气问:“喜婆,到了没有?”
喜婆忙俯身到轿边说:“小姐,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花轿里的人又是不耐烦地打断喜婆的话。
“不过……”喜婆吞了吞口水,“将,将军府大门紧闭,门前不见一人。”
轿里的人象是一点都不在乎,只是“哦”了一声。然后,一个红色的身影从花轿里闪出来,直冲到将军府的大门前,手脚并用地拍打门板,直把门板擂得“砰砰”大响;在拍门的同时,还扯开嗓门大喊:“开门!开门!”
新娘子竟然自己揭掉了盖头喜帕,跳下轿来很没仪态地拍门、大叫大嚷,这情形让喜婆和轿夫们都看傻了眼。还是喜婆反应快,她赶紧上前扯住新娘子,慌张地说:“我的大小姐!你快回轿里去!”
拉扯中,紧闭着的大门缓缓地打开。开门的那个须发斑白的精瘦老者,看到门前的景象,微微一怔。但转眼间他便回复常态,看了在场的人一眼,露出淡淡的笑容,缓缓地说:“各位请进。”
喜娘赶紧把新娘子塞回轿里,示意几个轿夫起轿。他们一行人正想往大门里走,老者却伸出手拦住他们,说:“不是走这里,各位这边请。”
老者关上大门,带着众人从偏门走进将军府。走到一个小院,老者拿出赏银一一分给众人后说:“有劳各位,各位请回吧。”
众人拿了赏银,向老者道谢后便从原路离去。喜婆离去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孤零零地停在院中的花轿。
明明是娶正妻的,却要花轿摸黑从偏门进门,弄得跟纳侍妾似的。不对,按照情形来看,那可是连侍妾都还不如。喜婆暗自叹息:看来这位林家的小姐,往后的日子会很难过啊。
送走了送嫁的人员,老者唤来一个身强力壮的妈子,把新娘子背到新房去。妈子把新娘放到新床上安坐好,便匆匆离去。
而将军府的雅芳园,将军府的主人——大将军詹祈,在小妾秋莎的房里跟美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的玩了大半夜的亲亲后,才忽然想起今天是他娶妻的大好日子。
娶林家的小姐,并不是他的意愿。那天林老爷忽然到访,象个哈巴狗似的对他哈头点腰,万般讨好,想林詹两家重修旧好,再定婚约。
当年林老爷那副势利刻薄的无情嘴脸,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更没忘记,自己的亲娘在得知林家如何冷酷绝情,如何私毁婚约后,被气得病情加重,熬不了多久就抛下丈夫和几个儿女魂归天国。
试问,他又怎会愿意再跟这个势利商人再扯上任何关系?但那狡诈精明的林老爷象是早就摸清了将军府的底细,他一边来向自己示好,一边暗自使人去见詹老爷子。就在詹祈很不耐烦地向林老爷下逐客令的时候,詹老爷子很适时地出现了。
詹老爷子一年多前得过一场大病,病好以后就经常的犯迷糊。他不一定会记得住最近发生的事情,却会对多年以前的事情记忆犹新;于是,他记得以前林家跟詹家有过婚约,却忘记了林家当年的毁婚负义,忘记了自己妻子是被林家间直害死的。
林老爷把詹老爷子这尊大神惊动了,向来孝顺的詹祈只得顺着老父的意思,答应娶林家的女儿为妻。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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