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28各家齐至、洞房花烛

大顺朝永正十年五月十六，卫府大门前，卫旭此时一身新郎大妆，正不住的抱拳迎接着宾客们。

正如早已预料的那样，这场婚礼真心谈不上热闹，除了从大清早就陆陆续续到来的勋贵外围子弟，基本上也没什么人了。

当然，这需要刨除掉从大早上就过来说几句吉祥话，然在院中摆好的桌子上等着中午开饭的周边吃瓜群众。

封建社会大户一旦有了喜事，往往喜欢摆上流水席，只要有人来了，喊几句吉祥话就能随便吃喝，本质上也是图个热闹喜庆。

此时虽然加起来的正式宾客都没过五十，但这些凑热闹的吃瓜群众数量已经超过三百，好歹让婚礼场面不至于冷清。

对了，卫夫人此刻也已经坐在了正厅，就等着吉时拜天礼，她是昨天晚上才带着一个贴身丫鬟过来——蔷薇如今跟着卫若兰在廊坊千户所——就住在内院正房卧室。

原本一直霸占那里的史湘云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带着丫头翠缕住进了旁边的配房——她早已把自己唯一的丫鬟接过来。

哪怕是整个京城稍微有点消息来源的人都知道，卫旭与这位卫夫人简直不共戴天，但在场面上，两人依然是母子关系。

只要她还活着，今天是卫旭大婚的日子，拜天礼之时的“二拜高堂”自然少不了她，再大意见双方都得忍着。

卫旭是提前了三天亲自过去，想要把人接过来，好歹让面子上看着像这么回事，可惜人家拒绝了。

仅仅是提前了一晚上，卫夫人终于来了，总算让卫旭不至于拜堂之时只能对着空椅子行礼。

“哈哈哈，恭喜子扬今日小登科，想必大登科的时日已经不远！”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柳栋大笑着抱拳而来。

不只是如此，来的人并不是他一个，而是四王八公十一位世子再加上南安王府一个嫡子，按照地位排序大踏步走了过来，柳栋说话时专门出了“队列”。

这却是因为南安王府的主力远在南疆，世子刘昭前段时间跟着王爷刘涛去了那边，家里年轻一代身份最高的就算这个嫡子了。

可能是为了让场面上好看，他们把仆人以及马匹全部安排在了别的地方，十二个人就这么走着过来的，只不过，柳栋说话的内容明显没这么简单。

皇后亲自下旨，给卫旭还有秦可卿赐了添箱礼，这种消息根本瞒不住人，他们今日既然来了，肯定是要问问的。

“多谢各位大哥今日到来。”卫旭大笑着迎了上去，抱拳之后才开口解释，“蒙皇后娘娘隆恩赐下了礼服，自然需要穿上。”

说话的时候提到“皇后娘娘”，他还专门向皇宫方向抱了抱拳。

“哦？”见面不多的北静王世子水漠笑着开口，“今日大喜之日，自然是诸事皆宜，大喜之后还要过日子的。”

“今日有事，那就今日解决；他日再来，就只能来日再议了。”卫旭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各位大哥还请入座！”

“哈哈哈！”一群人全都大笑着进门，卫旭刚才的话已经算是公开表态了，因为这一天，那群吃瓜群众中间绝对少不了探子。

一番说笑之后，一行人全都在正厅入席，率先吃喝一番，因为时间还不到接亲的时候，卫旭自然要陪着这些正宾。

其实一开始摆席的时候，卫旭就提前做了安排，那三百多捧场的吃瓜群众全都在练武场前的路两侧就坐，他们没啥意义。

练武场则在南侧摆了一排屏风，与吃瓜群众席隔开，这是正宾的酒席位置，其实真不多，八人一桌一共连七桌都没坐满。

正宾桌中间的最大一桌，自然是给十二位代表准备的，卫旭也坐在这里，这也是应有之义，其实这样的酒席平日里也经历了不少，只是四王世子全都到场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子扬，今日我们兄弟能够聚的这么整齐，还要多谢你啊！”贾琏笑着说道。

“链二哥哪里话，还不是各位大哥给面子，要不然小弟这婚礼，怕是只能花钱请人捧场了。”卫旭说的真是实话。

“今日之后，是不是又要过些日子再见了？”水漠笑着问道，相比于他平日的性格，今天说话已经偏多了。

“至少要六月之后，好歹有个功名。”卫旭笑着回答。

“子扬，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于那些穷酸的所谓功名？就是来日中了进士，左右不过是个七品县令。

只要你说句话，镇东军正好有个游击的缺，半年之内，做哥哥的包你顶上。”说话的是东平郡王世子穆显，这话让现场群情耸动。

“多谢穆大哥厚爱，只是小弟还是想自己试试。”卫旭赶紧道谢，顺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穆显也笑着干了一杯，没再接着说，一个游击将军的位置，他还真不舍得就白送给卫旭，无非就是上次建奴的事情欠了大人情罢了。

现场堪称气氛热烈，一片祥和，唯一的插曲，就是这些年轻宾客到齐之后肯定是要拜望一下坐在正厅中的卫夫人，让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哪怕是忠勇伯府最巅峰的时期，她的地位也就仅限于进入勋贵集团聚会时的妇女正席，义忠亲王兵谏之后，她都很久没能进过四王八公任何一家府邸了。

“子扬，时间差不多了吧？”正吃喝说笑间，贾琏笑着问道。

“还要麻烦几位哥哥辛苦一趟。”卫旭笑着起身。

“那还等什么，走！”柳栋大笑着起身，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