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奉节都”跟随边镐进驻潭州。边镐初入潭州时,为了稳定民心,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圈粉无数,可是很快就露出了征服者的本来面目,将南楚境内的金银财宝、粮食物资,甚至于船舶、鲜花、水果等等,部运往淮南,将南楚洗劫一空。
之后,又派杨继勋等人专职负责搜刮南楚民脂民膏,横征暴敛,以作为淮南占领军的军费。南楚百姓叫苦不迭,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亡国奴。
如果把这些钱真正发放到士兵手里,那么起码还能维护住军心。但是“补贴军费”只是贪官污吏们的幌子,他们一边对南楚百姓敲骨吸髓,一边却又克扣军饷、军粮,中饱私囊。
如此一来,淮南占领军也同样怨声载道。
这时候,“奉节都”的指挥官孙郎、曹进私下密谈,说我们当初跟随咸师朗投奔淮南,图什么?如今我们立有战功,不但不给赏赐,反而克扣盘剥,不如……把边镐等人杀了,割据湖南,然后回归中原(后周),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啊!
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宜速不宜迟,自古富贵险中求,干他一娘票!
公元952年正月初三,晚上,孙郎、曹进率“奉节都”在潭州发动兵变,把大量柴薪堆积到总部大门前,准备放火焚烧,诛杀边镐。
然而湖南地区比较潮湿,柴薪受潮,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烧起来。变军失去了突袭的优势,被边镐察觉。边镐立即击鼓吹号,调集军队,组织抵抗。
孙郎、曹进率部逃到朗州,投奔刘言。
朗州部队指挥官王逵问孙郎:“我从前追随先王(马殷),跟淮南多次交手,我们屡战屡胜,淮南在我眼里简直是不堪一击。我打算用朗州一州之兵力,赶跑淮南,光复南楚,你看如何?”
孙郎回答道:“我在淮南住了几年,仔细地分析过淮南当局,发现他们的朝廷里没有贤能的人才、军中没有优秀的将领、君王更是不辨忠奸,赏罚更是不公,依我看,淮南想不亡国都难!您既然有这宏伟志向,我愿意当您的先锋,光复南楚,易如反掌!”
两个大忽悠开心得像个孩子。
相比于王逵、孙郎的异想天开,淮南李璟就是痴心妄想了。其实孙郎对淮南的评价算是比较中肯的,关于淮南内部的事务,将在后文呈现。
淮南李璟先灭闽国,再灭南楚,膨胀得不要不要的,在接收潭州后,就派李建期进驻益阳,准备收复朗州;命州刺史张峦挂帅桂州招讨使,准备南下收复桂州。打算一鼓作气,吞并南楚境。
但是两路人马迟迟没有取得有效进展,白白耗费了许多人力财力。李璟便与群臣商议,说南楚人民原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期待我们的解放,然而我不但没有抚慰他们的伤痛,反而滥用武力,兵戈不止,有违我们世界警察的初衷呀,现在,我打算撤回部队,承认朗州刘言的统治,你们看如何呀?
主战派、“四凶五鬼”之一的冯延巳坚决反对,说我们淮南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初级小将领(边镐),轻轻松松灭了强大的南楚,天下无不震惊,可是顷刻之间,南楚三分,而我们丧失其二,如果我们善罢甘休,岂不沦为天下笑柄?不如把权力放给前线将领,让他们见机行事。
李璟想停战,主要是出于财政困难的考虑,但是国际观瞻也是他不得不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因为此时的淮南是一个超级大国、如日中天,是一个可以与契丹谈笑风生、与中原平起平坐的(至少李璟同志自己这么认为)。在李璟内心深处,他也倾向与主战派,希望前线会传来捷报。
于是,李璟派禁军将领侯训率五千人,南下州,跟张峦会师,进攻桂州,与南汉发生正面冲突。
南汉军队以逸待劳,在险要地方设下埋伏,大败淮南军,侯训阵亡,张峦也只率领数百名残兵败将逃回州。
再看朗州方面。
边镐虽然有“灭国之功”,但他的灭国过程过于顺利,不费一枪一弹、一兵一卒,马氏拱手献城,南楚不战而降。边镐难免也有些骄兵情绪,进驻潭州后,就成了“南楚太上皇”,拉帮结派,发展自身实力,不思进取。
有个叫欧阳广的人秘密上疏,请求李璟撤换边镐,并提醒说边镐一定会溃败的。然而这封上疏却石沉大海。
李璟命边镐北上收复朗州。在此期间,有大量商旅从朗州来到潭州,他们都说刘言非常惧怕淮南大军,一心只想投降归附。边镐信以为真,于是不加戒备。
李璟也听到了这些传闻,于是召唤刘言进京,并许诺给他高官厚禄。
刘言对此置之不理,找来王逵商议。
王逵说朗州就是之前的武陵郡,有沅江、洞庭湖等天险保护,现有军队好几万,粮草无数,怎么可能拱手投降?那边镐小人得志,根本不会驾驭下属,民心不服、军心涣散,一战可擒!
周行逢也劝道:“夜长梦多,宜速不宜迟,我们必须趁他们还没有防备之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于是,刘言终于下定决心,主动进攻!
命王逵、周行逢、何敬真等十人分别担任纵队司令,又想请求蛮夷部落的支援,但被周行逢叫停。
周行逢说蛮夷部落贪婪而部将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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