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排练室出来已经近十二点了,大家都回了房间。她断好电、关好门才独自向房间方向走去。那幽深昏暗的绵长走廊里,空无一人,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惊了她一下。
她掏出电话,来电显示是父亲,来这边这段时间她有想过去找他们。但听季南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这边的时雨洛跟父母关系并不好,已经处在断裂边缘。
她也没再急于一时,思忖着以后等她回忆起矛盾的前因后果,有的是时间慢慢修复。
这么晚了这断裂边缘的父亲没什么事估计不能找她,她很快接了起来。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让她听了有些泪目。
但很快他的语气就打断了她内心腾腾燃起的温情,父亲那边严厉不含一点温度的语气,“这个家你是不打算回了是吗?你妈妈生病住院你也不打算管吧?”
她顿了顿,心里的情绪五味杂陈,前世她乖巧听话一直是父母的骄傲。但现在和父母关系僵成这样,估摸着无非就是她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忤逆父母给安排的顺风顺水的工作和生活。
但听到妈妈病了她还是心里一疼,声音也较往常弱了些,“妈妈病了?严重吗?什么时候的事?”
父亲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关心你妈?刚刚突发心脏病被送来急救,再晚几分钟命都没了。”
时雨洛不知道是不是母女连心,她的心脏也猛的一缩,胸腔传来的窒息感慢慢向上蔓延开来。“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她慌慌张张的回了房间换衣服。刚才一急都忘了自己身在百公里以外的事了,不知道这么晚了,节目组有没有备用车可借。
她匆忙出门,正好在走廊里碰到了从舞美导演房间出来的小于。她没时间去吃瓜,只是快步迎了上去,“小于,我想回趟南陵,能有车可以用吗?”
小于心里虚的一批,她还以为这么晚了走廊不会有人,没想到被她撞上了。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就那点事吗,谁又顾得上谁啊。
她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洛姐姐,这么晚了去哪给你找车啊?明早我让司机送你行吗?”
时雨洛没心情去揣度她现在的想法,语气焦急的说道,“有急事,明天来不及。”
小于有些为难,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正想着怎么合理拒绝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沉沉的声音。
那声音很低,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却清晰异常。像晨间叶上的露珠滴落,荡在时雨洛的心间起了涟漪。
只听得小于身后几米处,时雨洛面对着的方向。他高大身影立于廊间暗处,看不清五官和情绪,独独声音传来,“我现在要回南陵,你可以搭车。”
小于比她反应的还快,立马回头恭敬的叫了一声萧总好,心里想着这大佬什么时候来的,又为什么深更半夜的还要回去?但大佬的心思谁能揣摩,她只是侧目意味深长的看了时雨洛一眼。
换作往常她一定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靠近他都头疼不已,和他坐一个车那感觉一定酸爽。但如今摆在她眼前的确实只有这一条路了,她咬了咬牙,想着为了老母亲,拼了!
她快步走了过去,事出紧急也没再扭捏,“那就劳烦萧总了。”
出了门,看见他的车就停在出口正中的位置。她先他一步走到了车前,车门一开没半点犹豫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他在驾驶室外顿了一秒,面上和动作都波澜不惊。开车门、系安全带、拉手刹、推挡、踩油门,所有动作行云流水、无一丝停顿。车如暗夜里的猎豹,瞬间蹿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越野车行驶在城郊高速上,车灯所过之处无路灯无人烟,格外的荒凉。暗夜的苍穹像要吞噬所有闯入的万物,看起来有些骇人。
车内比车外还安静,时雨洛从上车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连呼吸的声音都在刻意控制着节奏。
萧云启从后视镜看着后座出奇安静的她,周身笼着昏黄的月色,平日里那满身是刺的凌厉褪去了许多,素颜无妆却比平时多了些柔美。
此时她的肘抵在车门上,双眉微蹙,眼神里带着些慵懒和疲倦,在那有一下无一下的揉着太阳穴。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一点了,“困了就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他这再正常不过的话语,车后座那正头疼发作的女孩好似听出了一丝暧昧的气息。虽然她平时不辨雌雄,跟男生们经常哥弟相称、打成一片,但动真格的时候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还没随便到能在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车上睡觉,她客气了句,“没事我还不困,谢谢萧总。”
他鼻息处发出一声冷哼,她打量着他的后脑,不知他是在冷笑还是叹息。几秒钟后他沙沙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进耳朵,“装作不认识我,很好玩吗?”
时雨洛心里一沉,思量着他话里透出的讯息,努力搜刮着前世以外脑海里所有可能的关于他的记忆,除了这几次见面再无其他。
听这语气他们之前认识?但不可能一点有关他的记忆残留都没有了啊,这系统bug太多,还怎么玩啊!她斟酌了下语言,缓缓开口道,“萧总说笑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轻呵了一声,似在哂笑,之后除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时雨洛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这次能蒙混过关的同时,也陷入了沉思。记忆缺失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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