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宁的手还未收回去。
她怔楞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她与梦中的人脸庞重叠。
那些蛮夷口口声声叫的是慕怀姜的名字。
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是不是就和慕怀姜有关?
“醒了?”慕怀姜声音有一丝沙哑,他的语气还似寻常那般没有什么情绪,带着冷冰冰的口吻。
沈莞宁点点头,她疑惑的眼眸看着慕怀姜问道:“你以前认识我吗?”
慕怀姜认真的看了她几眼,问:“多久以前?”
“七年前。”沈莞宁道。
慕怀姜脸色瞬间一变。
七年前对他来说是个禁忌。
他不愿提起,更不愿想起。
但似乎也从未忘记。
七年前的所有,他都清清楚楚的映在脑海中,记忆犹新。
“不认识。”慕怀姜冷冷的说了一声道,“既醒了就吃药。”
“你可曾答应过一个女子,要娶她?”沈莞宁继续问道。
方才的梦境真实无比,仿若才发生过的一样。
那些伤口,痛苦和徘徊在边缘即将要奔溃的情绪,都清晰的好像正在发生一样。
慕怀姜闻言身子一僵。
他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她,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你回答我,有没有?”沈莞宁继续追问道。
有,可是啊,那个姑娘已经死在蛮夷的手中了,她死在了边疆。
当年他从边疆逃回大凉的时候,都没法子将那姑娘的尸骨带回大凉。
好让她入土为安。
那个姑娘是他此生的痛。
慕怀姜不愿让别人知道这些事。
他矢口否认道:“没有。”
沈莞宁一颗心骤然坠落深谷。
心中某个地方突然空落落的。
难道方才发生的那一切,就只是一个梦而已?
那她是何时丢失了处子之身?
她在蛮夷丢失的记忆又是什么?
沈莞宁垂下眼眸,有些头疼。
如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原主从蛮夷回来一直念念不忘那位救命恩人。
非要嫁给他不可呢?
慕怀姜将药碗端过来,道:“喝了它。”
沈莞宁抬眸看着他,心中情绪复杂。
她伸手接过药碗,皱着眉一饮而尽。
然后将空了药碗放回到慕怀姜的手中。
慕怀姜用舌尖舔了一下牙齿。
这女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胆敢将他当丫头使唤。
“王爷你有糖吗?”沈莞宁望着他问道。
“糖?”
“就是甜蜜饯也行,这药太苦了。”沈莞宁皱巴着脸说道。
“没有。”慕怀姜将空了的药碗放在几案上。
糖和甜蜜饯是个什么玩意,他从来不会吃,南安王府更不会有。
良药苦口,吃个药还要个甜的。
真是个娇贵玩意。
沈莞宁看一眼窗外,外面天色已暗,看样子应当是很晚了。
她的身子还有些不舒服。
沈莞宁重新躺下,她想再睡一会就好了。
慕怀姜放下药碗走过来,看到沈莞宁安安稳稳的躺在床榻上,闭上眼。
他念在沈莞宁是病人的份上,并未抬脚将她踹下床。
“滚回贵妃榻上去睡,本王要休息了。”慕怀姜站在床榻前冷冰冰道。
沈莞宁勉强抬起眼皮看着他,语气软软的道:“王爷今日妾身身子不适,等今日休息好了,明日再去贵妃榻上睡好不好?”
还带讨价还价的?
“不好。”慕怀姜看着她。
那眼神像是再告诉沈莞宁,趁本王还没发火之前,赶紧滚。
沈莞宁这几日在贵妃榻上都没睡一个好觉,她起身,拉住慕怀姜的手,柔声道:“王爷若是不嫌弃的话,同妾身一起挤一挤吧,妾身今日着实不太舒服。”
慕怀姜就这样被沈莞宁拉上了床榻。
沈莞宁睡在里面,双手抱住慕怀姜的手臂的,眼眸微闭,不再多说什么,很快便睡着了。
慕怀姜被抱住的那条手臂有些僵硬。
他本以为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应当不会睡着。
可当困意来袭,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便已是次日清早。
这一晚他竟睡的出奇的好,没有做任何噩梦。
慕怀姜侧眸看一眼身旁的人。
沈莞宁还酣睡着,面容安静。
窗栏处有阳光洒进,洒在她的面容上,像是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慕怀姜撑起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似有若无。
有时候,他会有种错觉,好像在很多年前就认识她。
可有时候,他又觉得这女人太陌生了,他当初怎么就答应了皇后的赐婚。
大抵是因为七年前那个姑娘死在蛮夷手中。
他对情爱婚嫁等事情,早已是万念俱灰。
她已经不在了,所以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即便是个乡野村妇,他也没什么要求。
但没想到新婚之夜,他见到的是一个容颜绝美的女子。
可是啊,那颗冰冷的心早已碎掉。
他又怎会因为一个姑娘的容貌而心动呢?
若是心动,确实有过那么一次。
便是在玉清阁大火,他即将丧生火海。
是她奋不顾身纵身火海,用血肉救醒自己。
慕怀姜的目光虽然看着沈莞宁,但脑中却在走神。
沈莞宁就这么突然醒了。
她睁开眼,眨巴两下。
“王爷早上好!”
慕怀姜:“……”
他翻身下床,兀自更衣穿鞋,然后坐在四轮车上,走到门口唤道:“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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