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胜安凝视着女儿的眼睛,过了片刻才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问了。”
“你还喜欢李阿姨,对吗?”
“……”
包胜安惊愕不已,他想反驳,却半个字也说不出口,喉咙里像被塞了棉花一般。
“爸,我知道你的心结还没解开。但我妈是无辜的,她不应该成为你们陈旧爱情的牺牲品。”
包诗婕知道自己这么说,已经完全不是小孩子该有的神态。
她不想做掩饰,也不管父亲怎么看她,眼下她只想帮他看得更清楚些。
包胜安轻轻坐在了女儿身边,双手扶着额头,他没有心思去追问女儿跟谁学的这一套说辞,但是他也知道她说得很对,正中他的七寸。
“那我们谈谈心吧。”他无力地说,像是举手投降了。
包诗婕点了点头。
“我和你李阿姨是高中同学。”
“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的,高中同学吧?”包诗婕笑着说道,她想活跃下气氛。
包胜安愣了愣,然后也笑了。
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当时我们的成绩都很好,我是因为刻苦,她是因为天资聪颖。我英语不好,她物理化学很一般,所以就相互补缺,后来我们的总成绩上来了,挤到了年级前三名。
那天,她很开心,激动地对我说,‘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以后就能双剑合璧仗剑走天涯了’,我呆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脸红的像苹果,匆匆走开了。我想人家是女孩子,于是就追上去,‘仗剑走天涯有点困难,但是结婚生子我很乐意。’我们那个时候谈对象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后来我的身体不争气,人怎能抗争得过命运。”
劝别人容易,自己抽身难。
她即便再活一次,陆沉还不依然是她最无法割舍的人吗?
包胜安看着窗外,思绪还没有从十五年前回来,这么多年以来,这件事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说起,竟然还是自己年幼的女儿。
尽管他三言两语就概括完了,但那却是他美好珍贵的青春,同时也是带着伤痕遗憾的青春。
“不过,你和我妈吵架的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个……”
包胜安难为情地挠了挠头,“你李爷爷去世的时候,大部分事情都是我在打理,他们临走的前一天,李……你李阿姨说要谢谢我,我们俩就站在门外说了会儿话。”
“被我妈看到了?人之常情,她总不至于这样就生气了吧?”
“她说着说着突然抱住了我,哭得很伤心,我就没推开她……”
包诗婕:“!”
“所以说,你们抱在一起被我妈看到了?!”
包胜安绝望地点了点头。
包诗婕长大了嘴巴,她心里很清楚,父亲和李阿姨的这次“亲密接触”,是她背后那棵因果树上结的果,它上面的枝枝蔓蔓早就不受她控制了。
“可是,为什么我妈当时没有发飙呢?”
“你妈那个人抓到我的把柄,就先攒着,遇到她不占理的事情时,就拿出来对付我。”
“嗯,这确实像我妈的作风。不过,”包诗婕眨了眨眼,“呆滴,你们真的只是单纯的拥抱吗?”
千万不要觉得我年龄小就欺骗我。
“废话!”
包胜安转过身面对女儿,眉头拧成了疙瘩,“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也太早熟了?我们没给你吃什么毒奶粉吧?”
包诗婕嘿嘿一笑,“也难怪,毕竟人家老公孩子都在屋里呢。”
她说完立即想到了刚刚给她打电话的陆沉,于是赶紧跑过去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听了。
“啊,李阿姨你好。”包诗婕瞟了眼父亲,只见他听到“李阿姨”三字时忽然变得不自在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厨房。
“我们马上吃饭。沉沉在家吗?哦,那我有空打给他吧。”她失落地挂了电话,陆沉被杨清拉走写作业了。
果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手指又剧烈地疼痛起来。
包胜安从厨房走了出来,“这么快就挂了?”
“嗯。呆滴,你刚才是不是在偷听我讲电话?”
“瞎说什么,哪有的事。”包胜安说着把蔬菜放进了冰箱。
“刚才李阿姨问到你了哦。”包诗婕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她怎么说的?”顿时,包胜安两眼放光,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欲盖弥彰地说,“哦,她有可能问关于房子的事吧。”
李琳钰临走之前,把房子全权委托给了包胜安出售,如果有人愿意买房,他可以带人去看。
“哈哈哈,我骗你的,你怎么这么容易就上当了,怪不得总被我妈抓住把柄。”知父莫若女,她每次试探都一敲一个准。
“你这个臭丫头,敢拿你老爸开涮。”包胜安举起了手,佯装要打她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都快饿死了,呆滴,我们下馆子吧。”包诗婕挥着小手兴奋地说,她显然不是吓大的。
“没心没肺的。”包胜安说着也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好像把女儿拉到了他这一站线,偶尔袒露心扉,原来也可以使人减轻一点压力和负罪感。
父女两人在路边的餐馆简单吃了点炒菜,回家的时候,包诗婕提议去店里,毕竟平时都是由母亲结账锁门,怎么也应该去照看一下。
包胜安犹豫了片刻,同意了。
对于包胜安的到来,小米和王姨都惊诧不已。
包诗婕让王姨回家做饭去了,然后让小米也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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