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雯听到这话思考了几秒,“你们……是男女朋友?”
“不是。”江澄这次没给孟傅卿打断她的机会,冷冰冰的跟他拉开些距离。
“不是啊……”刘雯缓缓吐口气。
不是就好办多了。
她刚要给孟傅卿介绍距离她办公室近的几个房间,就看见孟傅卿吊儿郎当地拽住江澄的衣角,把她缓缓拖到身边,语气绵软丝丝入扣。
“江医生,怎么听你这语气,多少有点酸?”
江澄红着脸把他的手推开,“酸着你了?那你别听啊。”
“呵……”孟傅卿蹭蹭鼻尖,“脾气。”
“那……”刘雯觉得现在说什么,好像都不合时宜。
“您别见外,她这人就这样。”孟傅卿疏远地笑笑,对着刘雯解释。
他抬手,粗粝的指腹揉揉江澄的头,“小孩子气,总爱闹别扭。”
刘雯尴尬地笑笑,“……那您讲一下,租房要求吧。”
“江医生住几楼几户?”孟傅卿弯下腰和江澄对视,墨一般的眸沉静如死水。
江澄紧咬着下唇,“你管这么多干嘛?”
“江医生,”孟傅卿正色几分,“你要给我治病,请保持你的态度。”
他慢悠悠地起身,衣领随着他的动作歪斜,露出半边锁骨。
“我心情不好,容易犯病。”
“你!”江澄恶狠狠地瞪他一眼,“1602。”
“十六楼还有空房吗?”孟傅卿立刻回头问刘雯。
“没……没有了。”刘雯翻翻租房记录,看到1601空着的那一栏,微微一怔,赶忙摇头否认。
“啊……那挺可惜的。”孟傅卿摸摸下巴,垂下的睫盖住眼底层层阴翳。他咳嗽一声,沉闷的语气压的人不敢声张。
“刘小姐是吗?”他掀起眼皮,“能把租房记录给我看看吗?”
孟傅卿眉骨下的疤痕好似活过来了,上下跳动了一下,吓得刘雯把租房记录掉在了地上。
他伸出去要记录的手,就那么直愣愣地顿在刘雯身前,像一把铡刀,锋利而可怕。
孟傅卿本就生得高大,在这小小的办公室里窝着脑袋,痞气比往日更胜三分。他看人的时候眼皮微遮一点瞳孔,细长的眼型仿佛狐狸,狠戾,具有攻击性。
四周的空气凝固了。
三个人谁也没开口,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
孟傅卿直勾勾地盯着刘雯,偶尔眨眼,再睁开时连眉心都在用力。
他毫无情绪地勾了下唇,蹲下身子想要把记录捡起来。
只是个还没摸到一个角,刘雯疯了似地抢先一步,把租房记录紧紧搂在了怀里。
“那个……我忘了!1601前几天搬走一户,就在江同学对面。”刘雯额上起了一层薄汗,浮粉的厉害。白色的线痕顺着额头蜿蜒到下颌,好不狼狈。
“哦,还真是巧。”孟傅卿胸口起伏两下,挑眉浅笑。
“就这间。”
“租多久?”刘雯哆哆嗦嗦地问。
“先租一年,”孟傅卿掏出张银行卡递给刘雯,“合同多久能出来?”
“马上!”刘雯把租房记录放在一边,跑到电脑前去改合同。十几分钟左右,孟傅卿就搞完了所有的流程。
因为这栋楼都是成品房,孟傅卿也不用买沙发和床之类的,直接入住就可以了。
他拉着行李箱进了电梯,江澄才拖着步子颇为嫌弃地进来,“你要住一年?”
孟傅卿垂下眼睫,“怎么了?”
“一年太久了,三天我就能把你的病治好了。”江澄清清嗓子,和孟傅卿拉开些距离。
“江医生,自信是好事。”孟傅卿按下十六楼的按钮轻笑。
“你瞧不起我?”江澄猛地扭过头瞪他。
“不敢。”孟傅卿摆摆手,悄无声息地往江澄的方向靠了靠。
“你住这么久干嘛?”江澄还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孟傅卿把行李箱推到江澄面前,“走了一路了,坐下休息会儿。”
江澄抿唇,没动。
“江淮在这里开设了一家分公司,我作为合伙人,有必要来帮忙。”
电梯在十六楼停下,两个人并肩出去。
“这么多年,你一直跟我哥有联系?”江澄顿住脚步,抬眼望着孟傅卿深刻的眉眼。
走廊里的光线氤氲,原本晴朗的天气不知何时阴了下来,树影飘摇,小雨渐至。
耳边雨声沙沙,少年少女相对而立,却各怀心事。
孟傅卿垂着头,眼底浓重的情绪快要漾出来。他紧紧攥着拳,手背的骨节已然泛白。
“是。”挣扎了许久,孟傅卿只憋出来一个字。
江澄不知所措地摸摸脸,牙齿酸的紧,“所以,我们的老家,徐城,所有跟你认识的人,你都有联系。”
“唯独我,没有是吗?”江澄眼眶湿润了。
孟傅卿紧攥的拳头失了力,散开了来。
“……是。”
他骗不了江澄。
“孟傅卿,你挺有本事的。”江澄眼角红红的,她抹去一滴还未落下的泪水,想要打开房门进去时,孟傅卿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宽大的掌心温热厚重,江澄的小拳头就这么蜷缩在里面,毫无情绪地蜷缩着。
“江澄,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
孟傅卿眉头紧锁,平日波澜不惊的眼底此时搅起了翻天巨浪。
“但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惹你生气,更不是为了再一次,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他稍稍用力,将江澄拉进了怀里。
他虚揽着她的腰,生涩的语气难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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