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手中提了一盏金盏灯,轻巧置于桥中栏杆的石墩上,单手抽出头上的玉钗,往金盏灯上挥了几下。
文兴河道上涌出数十股水流,带走了空气中的粉尘,掉入河面的粉尘发着荧光,随着水波流动而变化。整个河道上弥漫着淡淡的清甜味。
观景台上传来女子清脆又婉转的歌声。桥上跳舞的女子消失在夜色中,徒留一盏金灯。有不少人被观景台的吟唱,都坐回了画舫,喝酒听曲,或对着河面的美景吟诗作对。
“花灯涂了特殊的燃料,焚烧之后遇水会成为香料,金盏灯里藏着一条丝线,连接着河底的机关,用玉钗勾出来,可让水波流动,吸附粉尘。”陈晋荣对着众人解释
李游金想起先前他拦着自己,又请教道:“这粉尘可有什么不对?”
“廊下引路的蝶,便是吃这些粉尘长大的,以毒养毒。人若是碰了,倒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无非是落个幻觉。”
所谓人间逍遥快活,竟是中了凤翎阁的毒。不知内情的人,还当真沉迷其中,妙哉。
谢府的马车在京畿道上缓慢前行,陈晋荣骑马随后跟着。
“晋荣。”谢远春有些醉意的掀起珠帘唤他。
陈晋荣夹了夹马肚子,上前与他同行:“大哥,怎么了?”
“盯着李游金,别让人跑了,凌礼红未必就这么好拿捏。这是给她的入门砖,也是索命砖。”
没有实质性的把柄,是拿不住上京朝臣的。
“大哥,叔父为什么不把刑部换下来?我们自己捏住了,岂不是比拉拢她更方便?”
“你长久不在上京,不知刑部尚书原是与叔父同年进士,他眼下是瞧着不中用了,说话的分量还是有的。”谢远春捏了捏眉心,丝毫不遮掩对此事的烦忧。
“叔父念着旧情,才走了这招下策,我虽有微词,何敢明言啊。”
“既然是这样,那凌礼红要是阳奉阴违,咱们不也是没办法吗?”陈晋荣反问道。
谢府占据了上京繁华地段的中心位置,离文兴河道不远,马夫小心伺候他下车,陈晋荣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上前接住他疲软的身子。
“强权不压地头蛇,真的硬碰硬,连君上都要让蒋府三分,她一个女人,哪里来的胆子?要不是占了刑部尚书的师徒情分,她何曾有幸攀上我谢府?”
此话说得极为张扬,谢远春满脸得意。
凌礼红深夜直奔刑部,等拿到了李游金的档事,又对手下嘱咐了一番,这才回府。
房里有道黑影笔直的坐在塌边,凌礼红虽知道他会来。但还是被他吓了一大跳。
“等很久了?”
陈晋荣用胸膛贴住她的后背,将她紧紧环抱。低头耳鬓厮磨:“是啊,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闹着寻妻了。”
“寻妻这种话也能说出来,真是油嘴滑舌。”她言辞间净是娇嗔。再没有半分冷冽。
温热的呼吸尽情喷洒在她白皙的脖颈间,他偏头含住她粉嫩的耳垂,引得她浑身战栗,浑身像是被虫蚁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