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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幸高坠马身亡,那些在还在拼杀的尼子军和中村军先是茫然片刻,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后。

顿时尽皆胆颤,一个个魂飞魄散,有得呆立原地,不知所措;有反应快的转身便要逃走,原本占据优势的尼子军,在宇喜多直家亲自带队的剿杀之下,很快就土崩瓦解,全面开始溃逃、

但亦不乏有勇猛的武士,带领着山中幸高家中的郎党,想要将阵将的尸首抢回来,浦上军也是精疲力尽,同时敬佩这位云州麒麟儿勇武,并没有多做阻拦,当然更多的则是阻拦不得。

中村则治所言一语成箴,落羽坂真得成了武士殒命的落马坂,而这位颇为精通阴阳学的武士,早在山中幸高坠马的时候,就抢先脱离了战场,再次逃亡去了。

牧良长领兵追击在后,接连斩首百余级,才引军返回。这场合战算是自尼子军侵入美作国以来,所遭遇到的第一场战败。

骤然喧闹的战场复又安静下来,诸人开始打扫战场,鲜血染红了街道,这两场合战的规模不算大,断肢残骸却不少,草鞋布履踩在开始凝固的鲜血上,粘稠的让人心烦,几匹战马被丢在路边,鼻响声如呜咽悲鸣。

宇喜多直家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任由足轻手忙脚乱的来替自己包扎伤口,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复下来。

早春的阳光笼罩在身上,宇喜多直家却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杀死了山中幸高后,所要面临的问题显然会更大。

雄踞苇原的尼子家,当得知自己的谱代家臣被人杀死后,必然会对凶手施加凶狠的报复。而这种报复,恰恰不是宇喜多直家和八幡儿玉党所能承受得住,更不要说接下来可能有更多的追兵,来对自己等人全力追杀。

美作国内肯定是一刻也不能在多留,否则被尼子军抓捕处死,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宇喜多直家简单包扎过伤口后,吩咐众人,将那些从尸体上扒下来的武备,各自挑选些合用太刀、长枪更换。

正忙活得出神,一点香风荡来。宇喜多直家抬头去看,三浦夫人袅袅婷婷走近过来。下了马车,近处细看,这位三浦夫人身段不高,大约是常年随从三浦贞胜奔行离乱的缘故肤色些黑,看上去清美圆熟。

不过现下,宇喜多直家无心搭理於她,只是席地而坐,面无表情的擦拭着手中的太刀,满是缺口的刀刃在阳光的洒照下,流露出的满盈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三浦夫人蹲踞下身,提起裙角,素拜福行一礼。宇喜多直家将太刀随手插在松软的泥土中,借力起身:“山间风大,夫人不在牛车中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

这是三浦夫人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宇喜多直家,这位名震吉备的恶党縂领,年轻的让她微微惊讶。她很好地掩盖住了这份吃惊,没有表现出来。

不动声色,三浦夫人从上到下打量了宇喜多直家一番,方才说道:“一则,为谢和泉守,舍身领兵为我军断后殿军,这份大恩大德,妾身铭记不忘;二则,再谢和泉守,适才不顾安危,亲自出阵骑讨;和泉守武勇,让敌军胆寒畏惧,为我军二次击退尼子军,赢得求活的机会。”

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亮中带着温润,就像是笼中杜鹃霍雀婉转啼鸣,澈而娇媚,如此美人正该纳入奥中私室,好好把玩观赏。

难怪三浦贞胜不顾家老反对,冒着城中守兵可能会因此士气低落的风险,执意要让亲信家臣将妻子护送到后方的津山城中安置,当真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宇喜多直家心中感慨,自觉身上汗气、血腥味、尘土味太过难闻,起身退了几步,他对三浦夫人的来意心知肚明,无外乎是安慰激励自己领兵继续死战。

他无心跟这个颇有心计的女人饶舌,随口敷衍的道:“夫人谬赞了。今日冲阵,第一功当数牧良长大人用兵得当;第二功是明石景季临阵调度;第三功,属我配下家臣冈家利於乱军阵中,单骑讨落敌军大将。”

三浦夫人婉然一笑,指着宇喜多直家儿上跟着站起的冈家利。问道:“这位就是你口中,同尼子军骑讨的武士么?”

冈家利先前被分派为断后殿军之时,大为不满,於是抢夺了一名三浦家武士的战马。

三浦夫人因此对他有些印象,不等冈家利回话,从壶装束裙上取下一枚勾玉坠子:“现下没有什么好答谢大人的。待日后与我家夫君会面后,再请美作守给你补上。这块儿新见神社求来的勾玉,且先做恩赏。”

秋津四岛产玉的地方不多,西国地方只有备中国大佐山地方有玉石出产,这块勾玉拿出去贩卖的话,起码也要值个三四十贯永乐钱。

冈家利自然是识货的,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态,他赶忙在身上擦了擦手,将勾玉坠子接过。他生性宽纵,不觉得受女人恩赏有损颜面,讲了声谢,就退到一边。

三浦夫人目光没在冈家利身上多做停留,转回宇喜多直家,郑重说道:“和泉守功劳太大,妾身无以为赠,且等尼子军退兵以后,美作守必然会有重谢,无论钱财还是宛行,凡三浦家所有,必定任由和泉守选取。”

宇喜多直家当然不会把她这句话放心上,更不会因这句话就把命卖给她,宇喜多家虽然不如三浦氏这个美作国代,但在备前国也有三千石宛行,寻常报答岂会真的放在眼里,三浦贞胜更不可能舍得割让庄园宛行给儿玉党。

这个道理连身边的冈家利这个莽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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