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锻器坊,铁锤广场。
张有为一身灰色皮袄,站在广场入口的石碑旁。
这石碑高三米长百米。
这石壁底座赤红,雕刻火纹,栩栩如生。
壁身漆黑,四边雕刻着各式各样的器型,刀枪剑戟、钟鼎幡杵,更有各种雕像,张有为一时也认不全是人是仙。
石壁正中,整齐的雕刻着一张张人脸,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并没有什么规律。
老赵曾经说过,这是坊主碑,记录历代坊主信息的。
张有为俯身凑近,看向最后一个人脸,下方有几行小字。
李铁头,锻器坊第一百零二代坊主,大师级器者...再往后就是一些简要生平,大都是溢美之词。
嗯?
李铁头和一百代坊主之间空出一块,而且明显有打磨的痕迹。
第一百零一代呢?
这个倒是没听说过!
张有为又看了那石碑一眼,微微蹙眉,李铁头是五年前继位的。
又是五年前!
似乎很多事情都发生在五年前。
张在山的死...
李铁头的继位...
还有那个被抹掉的一百零一代...
但他来不及想太多,今日是他二考的日子。
他站起身,看向广场中央。
大概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中央树立着一根青铜树,枝叶繁茂,却都是铜制。
一件件精美器物垂下。
雕龙画凤的长剑...
烈火缠身的宝刀...
活灵活现的孔雀...
苍劲古朴的琴瑟...
...
老赵说过,这叫器者树,历代坊主所锻造的最好器物都在这里。
可以说,这是锻器坊的脸面,也是铁剑城最强器物的聚集地。
那树下不远处,摆放着十张木桌,分坐十人。
高矮胖瘦皆有,男女老少不一而足。
但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穿着黑色坎肩上衣,羊皮护裙,胸前一抹赤色火纹。
火纹溢彩,如同活的一般。
听说只有神工司十二席的大师,才有资格佩戴这个火纹。
看来在场的十一人都在此列,唯独缺了上次见过的宁次席。
这些人斜睨了缓缓而来的张有为,显然来者不善。
而站在器者树下的肖海更是五官紧绷,看张有为的眼神透着一股子不屑。
“见过首席大人!”
张有为朝着肖海微微躬身,依旧保持着风度。
“来锻器,连个锻锤都不带!捡破烂儿,捡傻了吧?”
没等肖海说话,台下一尖嘴猴腮的汉子眯缝着眼睛嘲讽道,此人乃是六席朱光。
锻器坊中,弃物司地位最低,平日里被旁人戏称捡破烂儿的。
此话一出,张有为更加确定,这几人知道今日二考的来龙去脉。
据闻每个新进门都要过三关,巨锤、锻器、寻龙,但是难度比他的要低多了。
说是三关,实际上更是一种欢迎仪式。
在新的器者连过三关之后,十二位大师便要挑选心仪的弟子。
但今日这场面,显然就是个鸿门宴,没有旁观之人。
看来几个老家伙是要私下处理他。
正想着,一阵做作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呵呵呵,朱光,这娃儿年幼,怎么会锻器!”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皮笑肉不笑,看向张有为,“孩子,快回家吧!别耽误我们时间!”
看似和蔼,言语里却满是讥讽之意,此人是五席柳松。
“对!一个小屁孩儿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其身旁的健硕男子,一字横眉,大咧咧道,此人是八席李铁蛋。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低声言语,大都是讥讽之意。
不过张有为到不放在心上,毕竟他是来考试的,不是来斗嘴的,也没必要多生是非。
顷刻,肖海见张有为笑而不语,毫无退缩之意,也自觉没趣儿。
一挥手,示意众人收声。
待安静下来,肖海冷声道,“张有为,你准备弃权?”
“弃权?我不弃权!”张有为一脸平淡,“我随时可以开始!”
“开始?你没锻锤怎么开始?手捏吗?”
寻常器者,大多时间都是边做学徒边攒钱,待到可以锻器了,钱也攒够了,才买一柄锻锤。
肖海笃定张有为穷的买不起锻锤,毕竟这玩意也是入品器物,语气里满是嘲讽。
张有为朝着肖海躬身一拜,摊了摊手,“首席大人可敢借山岳一用!”
作为器者,锻锤如同生命一般重要,一般是不互相借用的。
只有极为亲密之人才有此举动,比如师徒,父子等。
但是张有为用了个“敢”字,这就不一样了。
本来张有为举起山岳之事便坊间皆知,若是肖海此时不借,更显得他怕了!
而且,既然安排了二考,总还要给他弄个锻锤,不然日后赶走张有为,在器者凭证上总不能写买不起锻锤吧!
况且那日张有为费劲心力,才将山岳举起一寸,但挥舞锻器却还早呢!
想到这里,肖海冷笑一声,将山岳巨锤递了过去,“有何不敢!黄齿小儿,拿不起来,砸了脚面,可别怪我!”
张有为面带微笑,微微躬身,算是谢礼。
随即单手接过山岳,一脸淡然,丝毫没有勉强之意,轻松的好像提着一根木锤。
还在手里颠了颠,似是十分趁手一般。
此举一出,台下瞬间炸锅!
“我没看错吧!那个是山岳吗?”
“没...没错...那孩子是怎么提起来的!”
“开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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