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康熙五十年,自从得了康熙几次的赏赐,永寿宫的人私下便觉着,懿妃娘娘像是高兴活泼了许多,一改往日冷清清的性子,对皇上变得温柔小意了起来,不时的便派人送去衣裳吃食,也变得极爱热闹,隔三差五的便让十七皇子胤礼或是弘晖,弘旻来永寿宫说话玩耍,期间亲自照顾四人的饮食起居,笑呵呵的带了孙子们照看花卉蔬果,絮絮叨叨将一些陈年往事……
至于胤禛福晋,她是个聪明人,婆婆喜欢儿子女儿总是好的,府里现在又添了四个小贱种,爷又看得紧,虽然还是给自己体面,但自己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但自己能使上的手段不多,如今有了福玉的态度,即便爷日后恶了自己,也不会厌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虽有微词,但到底孝道大于天,嘎鲁玳也快到要相看的年龄,有懿妃这个婆婆请旨特许她不要嫁去蒙古,自己也不愁了,日后,他兄弟说不得还能得上一两个帮衬。
这几日,福玉有了小辈们的陪伴,显得即使高兴,这日与他们烧烤便略多吃了些肉食,晚上便觉着有些不适了,晴空原是想着去请了太医来的,可福玉却以夜深为由给推了,只说略略清净的饿上一顿就好,晴空,清风几人虽瞧着有些不妥,却不敢忤逆了去,只好尽心服侍着她歇下不提。
这日半夜,住在偏殿的几个孩子各得了一个箱子,里面是前几日福玉收拾出来的一些陈年老物件,胤礼今年也不过十五岁,半大的小子,虽已定了依尔觉罗氏家的姑娘,倒也没多想。
“晴空姑姑,额娘怎么想起这茬来了。”摸着眼前紫檀木雕葡萄石榴式样的箱子,胤礼轻声问道,他在四哥书房也看到过与这一般大小的雕花箱子,四哥平日可是宝贝了,听清风姑姑说是额娘在四哥成亲之际给的,自己眼馋许久了,现下,胤礼却有些迟疑,自己这不是还没成亲么?
晴空笑了笑,伸手打开箱子道:“主子不是念着小主子您就要出宫建府么?”伸出手打开箱子,取出一个花梨木的小匣子笑道:“箱子里的都是娘娘平日里把玩的小玩意儿,小主子自己把玩或是留着赏人都是上好的,独这一样儿,是娘娘特意嘱咐我亲手交到小主子手上的,这都是娘娘这些年攒下的私产,娘娘说,日后出宫建府都是要花银子的,人情往来,上下打点都少不了,如今给了小主子也是份依靠,其中还有一封信,都是娘娘罗列的可靠人,小主子自己心中可要估量了,庄子店面上的人都是瓜尔佳氏一族的奴才,契约什么的放在箱底,只管一季查一次便是,再不济,可叫四阿哥帮衬着。”晴空陪着福玉走过了大半辈子,情分自然不同,话虽有些逾矩,但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胤礼稍稍安下醒来,仔细讯别了福玉这几日的起居饮食,又与晴空说笑了一阵,才让贴身小内侍提了羊角灯送晴空回去。
自此,福玉便有几顿不曾进食,只是说胸口饱闷,过日,因着嫌殿中的空气烦闷,出去走走时不慎见了风,咳嗽,头晕目眩,晴空几人见了,忙拿了宫牌去请太医,那太医诊了脉,只说是受了凉,又有些陈年旧疾亏了气血,保养着就是,胤礼当时陪在福玉身边,但一连几天也不见稍减,心下着急,差人叫了胤禛,两人请示了康熙,好不容易叫了院使过来开药。
哪知过了立夏,这病越发的严重了,大大小小的方子都不见效,又添了昏迷等症状,饮食也是少了许多,日日不过几碗汤水,两兄弟并富察氏三人只得日日夜夜轮流呆在永寿宫侍疾,擦洗汤药更是不敢假以他人之手。
福玉病了,满宫里的大小嫔妃无不是每日请安,倒一日,被来瞧福玉的康熙撞见,好一通训斥,又发了她们每人抄了经书永寿宫才算清净了下来。
康熙进来时,福玉正巧是昏迷着,晴空本欲想唤醒她,打康熙制止了,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自己坐到床沿仔细打量着,福玉虽在外留了几道神识,但也不愿睁眼,神魂往空间行去,维持着昏迷的假象。
康熙给福玉吃的是一种慢性的散尽人生气的蒙古秘药,其实这些年困在这宫中,她也是厌了,如今,她的功法已有小成,两个儿子的后路已经安排好了,只要胤禛不要昏了头造反,那把椅子也是跑不掉了,想比宫中谨慎压抑行事,如此何不趁此机会出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摩挲这福玉露在外头的脸蛋,苍白消瘦,往日油光顺滑的乌丝也失去了光泽,胡乱的披在枕头上,康熙心中升起一股股愧疚,叹了口气,瞬间像是老了几岁,一向坚毅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半响,嘴里才喃喃:“玉儿,是我负了你,如今我已后悔却没了回头药。”说着,声音也哽咽了:“你放心,胤禛定会是个好君王的,你只管怪我,这冤孽,日后我下了阴曹地府向你赔罪,只是大清的江山,容不得这般强大的外戚,胤禛会好好待他们的,我,我……”一串滚烫的泪珠滴在福玉的手上,让在空间中的福玉感到一阵火一般的灼热:“玉儿,你定要慢点走,我定会来寻你的,你切切记住……”说着把一串桂圆般大小的碧玺绕到福玉的腕子上:“这是我从活佛那里求了来了,你……”
絮絮叨叨又说了许久,康熙才蹒跚了步子走出永寿宫,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背后,福玉睁开了那双水眸,其中感动,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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