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迅猛,似乎根本没给人商量的余地。
只见雨水无情的打湿了马清玄的衣襟,他的鬓发紧紧的贴在脸颊,顺着耳后淅淅沥沥的流淌下去。光是看着,卢琛儿就感到了无比的难受和无休无止的湿气。
“马清玄……”几乎是娇声乞求,“你不要护着我了,你万一病了,我们该怎么出去……”
合着瓢泼的大雨,她一时竟分不清浸在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滴。
墨香更浓,马清玄非但没有松开她,反倒揽的更紧了些,“娘子若是病了,那我岂不成了鳏夫?”
他半开玩笑的语气,却润进了卢琛儿的心田,她猛然抬头,心口随之一颤。
一个纨绔,竟也会心疼别人。
好在雨势来的快,去的也快,后半夜,这雨便停了,青白的月光洒下,好歹能看清周围的景物。
卢琛儿喊了马清玄,却见他没有回音,伸手摸到他的脸颊,是炽热的烫。
“你发烧了!”她再去推他,他已没了反抗之力,只是喃喃道,“娘子……”
没有降温的毛巾,卢琛儿再次扯了自己的衣摆。没有可用的清水,她只能就地取材沾了身前的那汪略浑的雨水。
将布条敷在他的额间,也终于换她来护着他。她坐在坑内,顾不得那满地淤湿。将他扶起,枕到自己的肩。
伸手抚上他的脸,将原本的雨滴擦拭而去,她第一次触碰到他的脸颊,绵绵如玉,五官俊朗,鼻梁挺直。
卢琛儿募的看过去,竟觉得他多了几分原本不存在的英气。攥上他的手,那时不时触碰到的茧子,给这份英气更加了几分证据。
天将晓,远处隐约传来鸡鸣。卢琛儿几乎一夜未睡,不厌其烦的给他换着布条,烧渐渐消退,但人却还是未醒。
她只期盼着学堂快些开课,能有人将他们救出这深坑。
又重新换了布条,卢琛儿再次将他扶起,这次扶他竟轻了不少。但她却因消耗体力,手微微打着颤。
温实的大手猛然攥了上来,卢琛儿一惊,却见他苍白的脸颊泛起笑颜,“娘子,辛苦了。”
“醒了?马清玄你终于醒了!”泪噙在眼角,说不出是因他醒来突感喜悦,还是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的轻快。
“不发烧了,应该没事了。”卢琛儿的手轻摸他的脸颊,长叹一口气后又道,“眼下等到学堂开课,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傻娘子。”马清玄瞧着她因照顾自己整夜未睡,而略显憔悴的小脸,轻声道,“今日学堂休假。”
这话宛若一道闪电,直直的让卢琛儿石化在原地,若是今日学堂不开课……那他们两个岂不是还要继续在这待上一天一夜。
“二少爷消失了一夜,府里怎么没有派人来寻你啊!”
卢琛儿皱眉嘟嘴,原本就可怜兮兮的小脸更惹人怜爱。
马清玄闻言淡然一笑,“府内巴不得我死了,怎么会来找我。”
“那你爹呢?你爹总归是你亲爹啊!”
“别急。”马清玄苦笑,“兴许齐福会来寻我,只不过,他略笨了些。”
芙蓉阁前,齐福喊道:“有见过我家二少爷吗?”
“滚滚滚!”芙蓉阁带头的嫲嫲气急败坏,掐着腰,咬着牙道:“你家二少爷都跟我们阁划清界限了,哪里还会再来!”
“二少爷这到底是去哪了啊……”齐福寻得着急,连搜两条街却寻不到人,跑的满头大汗,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家二少爷和宝兄为何都消失了?”
宋笃谦本规划今日去城郊十里亭游玩,到了马府却寻不见马清玄和马大宝。和齐福一样,他第一个想到的地方,竟也是这芙蓉阁……
“宋少爷,不然咱们贴个寻人启事吧,二少爷和少夫……”齐福一顿,“和表少爷都不见了……”
宋笃谦闻言一愣,往日的疑云似乎更甚,皱眉道:“去学堂看看。”
“你饿不饿啊?”卢琛儿倚在马清玄身边,一脸的忧愁和沮丧。
马清玄笑着凝望她,摇头道:“不饿。”
“为什么,难道你是铁人吗?”
“因为有娘子在,看着娘子我就什么都感觉不到。”马清玄说罢,轻轻攥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娇软,虽沾了不少泥灰,却藏不住那份皓腕凝脂。
“二少爷真不是在说我丑吗?这话听着好别扭。”
“真不是!”马清玄慌忙解释道:“是觉得娘子好看,秀色可餐……”
卢琛儿饿的发慌,也懒得和他争论,只是小声道:“没想到二少爷还会几个成语。”
“少爷!少……表少爷!”齐福伸长脖子可算看到了深陷泥坑的两个人。
宋笃谦取了根绳子,松下去后和齐福扯着,马清玄托着卢琛儿直到见她安全上去,才放心的慢慢爬了上去。
“宝兄,可有受伤?”宋笃谦焦心之情溢于言表,瞧着卢琛儿这一身的灰泥和凌乱的头发,心中宛若卒了寒毒,是壅闭的疼。
“无妨。”就是饿,但眼下这一身衣裳脏的跟小泥鬼似的,还是回府梳洗要紧。
海棠在府内也是心急火燎,少爷的安危她不担忧,她只是心系少夫人,毕竟这少夫人可是从未夜不归宿啊。
终于见她回来,却被这一身泥泞搞了个措手不及,慌忙下去烧了开水,泡好花瓣便服侍卢琛儿清洗了。
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她第一件事便是关心马清玄的伤。
“少夫人心里还是有咱们二少爷的嘛。”海棠喜眉笑眼道:“大少爷来看过,说是没有大碍,吃几副药就可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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