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陆修屿跟往常一样在花园里玩沙子,身后跟了几个女仆,坐在藤椅上聊天。
跟着他,就和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没区别。没有仆人把这傻少爷当成一回事。
手里的铲子忽然一抖,沙子扬了出去,落在一双程亮的皮鞋上,陆修屿张着嘴,呆呆地抬头。
“陆修屿你这个傻子,找死是不是?”陆修沐后退一步,看着满鞋的尘土,颇为不悦。
陆修屿翘起小嘴,眉头挤到一起,“你才是傻子!”
“你敢顶嘴,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陆修沐抬起脚,狠狠地踹上他的胸口,直接把他踹翻进沙土堆里。
刚才还在聊天的仆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站起身,想拦住三少爷,但见他如此盛怒,又只好站在原地。
这挨打的是一个傻子,没什么大不了。惹怒了三少爷,她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顾简刚出门,就看到陆修沐施暴这一幕,顿时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
这王八蛋,敢欺负她顾简的把子兄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陆修屿躺在沙坑里哇哇大哭,一张好看的脸就像是被揉皱的白纸,可怜兮兮,惹人心疼。
“哭什么哭,一个傻子,也不嫌招人烦!”
“三少爷这样对待自己的哥哥,是不是不太合适?”顾简语气慵懒,升着懒腰慢慢悠悠地走来。
不像是来劝架的,倒像是来挑事儿的。
陆修沐抬了抬眼,不耐烦地开口,“你是哪跑来的臭小子?我做什么也需要你指手画脚。”
顾简懒洋洋地扯了扯嘴角,也不恼,气定神闲,“我是陆家的座上客,陆大老爷没告诉过三少爷?”
她走到陆修屿身旁,伸出手,“起来。”
“哥哥……”陆修屿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搭上顾简的手,哭哭啼啼地起身,“哥哥,他踹我。”
“我看见了”顾简替这个小哭包擦掉脸上的泪,这没用的傻大个,怎么就只会哭。
“踹你怎么了?谁叫你这么不长眼弄脏我的鞋子。”陆修沐理直气壮,语气尖锐。
他嫌弃地甩了甩脚上的沙子,昂着头斜着眼路过顾简和陆修屿身旁。像一只斗胜的公鸡。
待这公鸡走远,顾简才抬起拳头,在这没出息的哭包胸口砸了一拳。
“你傻啊,他打你你就只会哭吗?你打回去啊!”
阿莫打着石膏,一瘸一拐地走来,看到顾简挥手打他家二爷,魂儿都吓飞了。
“你这个没用的,就知道哭!”顾简又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砸了几拳。拳头不重,但也足以让他的身子晃几下。
但这傻大个平常看起来软软乎乎,小脸惨白,一副病秧子相,但没想到身上这么硬朗,一拳打下去,她竟然还有些手疼。
阿莫替这个顾简悲哀。她可能要完了。
记得之前大少爷往二爷身上泼过水,结果第二天他就被不知名的混混兜头浇了狗血。三少爷之前拿烟把丢过二爷,次日晚上就被小孩儿的烟花烧了屁股。
他们二爷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
“过来,我教你”顾简撸起袖子,露出一小节白嫩的胳膊,在明晃晃的阳光下,依稀能看见浅淡的绒毛。
“把胳膊架起来,重心下移,然后这样……勾拳,啪!”顾简做了一边示范。
“懂了没?”
陆修屿挠了挠头,似懂非懂地点头,架起胳膊,有样学样。
“把胳膊再抬高点”顾简把他的胳膊肘往上抬了抬,“腿弯一点”他用膝盖顶向他的腿弯,让他重心下移。
“哥哥,这样就可以打了吗?”陆修屿悄悄地扬起嘴角,眼里一闪而过狐狸般的光芒。
顾简看着他像模像样的架势,满意地点头,“就这架势,一拳出去,任谁也……”招架不住。
顾简脖子后仰,再低头,鼻下两股温热的液体流下。
“谁他妈叫你打我了?”
陆修屿鼓起腮帮子,一双大眼转啊转,“哥哥,不是你叫我这样打吗?”
阿莫在旁边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
顾简抬起袖子擦掉鼻血,“我是叫你这样打,但我叫你打陆修沐那厮,没叫你打我啊!”
“我、我不敢打他,他好凶的”陆修屿委屈地低下头,害怕地扣着自己的手指。
顾简无语,算她多此一举了。
-
入夜,陆修屿躺在床上尚未入睡,忽然卧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一道模糊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挤了进来。
他闭上眼假寐。
身影越来越近,走到他的床边停住,弯下腰,借着虚白的月光去看他。
忽然什么东西掉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陆修屿身子一僵。
是蛇。
“小畜生怎么跑了”顾简小声,嘟嘟囔囔,轻手轻脚地跪在他的床边,手伸进被窝里一顿乱摸。
这个死娘炮半夜不睡觉,来他房间放蛇?安的是什么心?
陆修屿放在被子里的手,不由得握成拳。
顾简的手沿着他的身侧往下走,绕过他的小腹,差一点就要捉住,那小畜生却忽然从指间溜走。
“该死的!”顾简低骂一声,手又往下探了探。
陆修屿莫名紧张起来,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眼看就要摸到不该摸的地方,怎么还不停手!
顾简的手指碰到温热圆润的东西,大喜,一把握住。
“抓住你了,小畜生!”她猛地往外一拽,床上的人闷哼一声,抬腿把她踹翻在地上。
妈的!你这个死娘炮说谁是畜生呢!
顾简被摔得七荤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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