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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才六岁,身高不过一米一,长生虽然只是十五岁的少年模样,但其实年龄早就已经和盛辞一样大,身高一已经有了一米八。

他低着头,看着仅达自己腰间的小团子。

喉间野兽般低吼的声音微微收了收,本来想要吓走她,却发现她比一般的孩子要胆大许多。

“哥哥,你弯下腰一点,我帮你擦擦脸。”

小满的声音像糯米团子一样软软的,奶声奶气,让人听了心都不由得萌化。

长生不动,站的直直,一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脖间套着铁圈,他像是被人栓起来的狗。

枯乱的头发像杂草一样遮住他半张脸,其余露出来的半张脸,被鲜红的血糊得面目全非,仅仅露出来的一点皮肤,都是病态的冷白色。

“哥哥,你在生气吗?”小满又向前一步,抬起小手去够他,长生瞳孔一缩,整个人已经处于高度戒备的姿态,只要她敢碰自己,就一定把她打飞。

小手忽然拉住他修长枯瘦的手指,讨好似的晃了一下,长生的手指微微发僵,第一次有一种无力还手的感觉。

“哥哥,你蹲下来,我帮你擦脸。”

本来应该反抗的长生,鬼使神差的弯下腰,然后小满垫着脚,一点点靠近,手心一条小小的,带着山茶香味的丝帕。

丝质的触感,让神游的长生猛地回神,抓住她的衣领一把提起,然后像丢玩具一样把她抛到空中。

“小满!”

许慎之扑过来,趴在地上给小满做了人肉垫子。

小满惊叫一声,摔晕过去。

长生扯着铁链往前,情绪异常激动,声音沙粒粗哑,难听又刺耳,“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

顾简和陆修屿先后赶进来,长生抄起地上的木棍狠狠地砸过来,被陆修屿凭空接住。

木棍在掌心灵活地转了一圈,陆修屿反手敲在长生伸出的手臂上:“又在找死。”

又是一棍,狠狠地敲在他的背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骇人,长生单膝跪倒在地上。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流血,鲜红的血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染红一片瓷砖。

他是一个怪物,生如怪物,活如怪物。

还是一个被偷换人生的怪物。

他忍着满身的疼痛,挣扎地站起身,浑浊的眼底更是化不开的恨意。

“我杀了你!”

他发了狂一样猛地起身,半边肩膀斜挎下去,拼命的往前带着铁链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陆修屿面无表情,手中的棍子一挥,这一次直接当头一棒。

长生的身子晃了一下,仰面倒了下去。

直挺挺地,一动不动。

“会不会下手太重了?”顾简看了满地的鲜红,仰头问身旁意犹未尽的人。

陆修屿丢掉棍子,“放心吧,死不了。”

许慎之抱着小满离开,焦急的样子,倒真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

陆修屿:“长生除了特别能流血,他还有着跟祭司一样的本领,那就是自愈能力超强。”

顾简:“骨头断了也会自己接上?”

他蓦地一笑:“当然不会。”

就是要让他吃点苦头,要不然他又该随时随地的发狂。

虽然不明白盛辞带他回来的目的,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总归不会太离谱,陆修屿也不至于非要打死长生。

“走吧”他牵起顾简,“陪我去看看陆伊。”

自那日在实验室分开,他就再也没见到陆伊,虽然一心求死,但又偏偏死不了。

喉间缠了厚厚的纱布,身上插满了仪器。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就像陆向南一样。

机关算尽,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陆修屿不同情她,但也并不想嘲讽她。

顾简与他并肩而立,看着床上的人,微微皱眉:“她现在应该后悔。”

“后悔?”

他扯了扯嘴角,眉间森冷,“像我们这些亡命之徒,哪天不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生也好,死也罢,这是都是预料之中,没什么好后悔的。”

顾简很少有跟他相反的观点,但是这一次,她却出声反驳了他。

“陆伊很爱小满,作为母亲,她会后悔。”

亲情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

小满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陆修屿跟许慎之打了声招呼,牵着顾简离开。

顾家距离陆伊别墅不远的地方,相隔不过几百米。

这里地处偏远,仅有的几栋别墅,也相隔甚远,谈不上是什么领居,因为他们从来不互相走动。

“要回家看看吗?”陆修屿低头问她。

他指的是顾家,几百米之外的那个。

顾家夫妇都是老实憨厚的,对顾简也是待如亲生女儿。

顾母年轻的时候跟曾惜有过交情,通俗点讲,她们也曾是闺蜜。

后来曾惜家里落难,人被许老爷子污占,迫不得已生下许椹。是顾母替曾惜在戎海打点好一切,让许椹落脚。

后来许椹出事,他们就立马对外宣称许墨是顾家的私生女,并替她改名为顾简。

他们的情谊,是顾简难以偿还的。

但是,陆修屿不得不提醒她:“顾家往上的长辈,跟那个顾瑾可是有关系的。换句话说,许椹的死,其实和顾家有关。”

如果恩情和深仇交织在一起,那一切都变得难以抉择。

“阿洛”

“怎么突然这样叫我?”陆修屿微微怔愣。

顾简笑:“因为盛辞也这样叫,而且你本来就不应该叫陆修屿,你就是洛白。”

就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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