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一声轻笑,书生哂然道:“且住,不如在下接着说。”
这个时代读书人身份地位天然高过女子武人,而能让书生如此尊敬,女子可能单纯卖鹅为生吗?
反正贾瑞在心底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眼睛更是又一次瞟向趴在桌面之上,喝完了茶水,正满身悠然,合眼休憩的白鹅。
不知怎么的,越看越觉得毛绒绒的鹅脸上带着种惬意,那种退休老头脸上蒙着热毛巾泡温泉的惬意。
女子听到书生的要求,哈哈一笑:“白兄请。”说完,端起茶碗猛灌一口。
贾瑞提起茶壶又去加满,对方道了谢。
“在下弱不禁风,便请许妹子捎带一程,许妹子仗义应了。”白姓书生赞道。
话毕,又满脸惭愧道,“唉,实在是难得出门,经验寥寥。没有雇车骑马,一双脚掌走的全磨出了水泡,疼痛难忍,只好停在路边厚颜求助。”
“在路边等了大半时辰,只有妹子允了我的求助,实在难得。”
许姓女子笑着摇头:“我原想拒绝,挑担怎能搭乘?还是老弟高明,竟然会缩骨,缩小身形坐在了鹅笼里。”
难怪第一眼就觉得书生尤为娇小,而此时坐在桌边,虽然仍旧不够高大,也是正常体型。
“不过微末伎俩罢了。”书生摇摇头。
贾瑞却想,这种缩形手段应该减体积不减重量,女子并未轻松多少。
抬头看一眼天色,书生仿佛视线能穿透迷雾一般,笑道:“午时已到,难得有缘,就请在下邀诸位一同用个午膳吧。”
女子豪爽的拍拍胸口,也笑道:“甚好。老板,还请灶上弄一桌好酒好菜。”
“这……”贾瑞为难的抓抓头,哪里有酒菜,只有茶水,连一般歇脚打尖用的干粮点心卤肉都没有。
书生轻叹一声:“还是不要为难他了。既然请客,自然是由在下备上好酒好菜。”
说着,猛然张大嘴巴,一个铜钱大小的圆盘从中旋转着飞了出来,越转越大,转眼三四尺直径,徐徐落在桌子上。
而圆盘之上摆着各色干鲜果品,又有美味佳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琳琅满目。
不仅如此,还散发着热意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老板,快入座。”书生勾着嘴角邀请贾瑞。
贾瑞拉开凳子坐下,笑道:“今儿我也长长见识。在下京城人士贾瑞贾天祥,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女子拱手道:“在下沧州人士许琼之。”
书生也行礼道:“小弟白常,来自白帝城。”
三人正寒暄着,白鹅已经伸长脖子去啄盘中的菜肴。
贾瑞不由吃惊,而更让他吃惊的是不管许琼之还是白常都没有制止。
脑中灵光一闪,他指着白鹅试探道:“这位是?”
许琼之与白常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这让白鹅恼羞成怒,嘎嘎嘎又叫起来,更是放弃嘴边的佳肴,伸长脖子去啄大笑的两人。
贾瑞看的满头雾水,不由疑惑,暗忖:“竟真是造畜?”
许琼之笑着解释:“我家鹅大最机灵,什么吃食最美味比人还在行,只不过呀,它最怕被人嘲笑。”
原来猜错了,不是人被施了术。然而,一只鹅倘若懂得羞耻,该是开了智吧?
别说,还从未见过这种动物,该比国宝还萌还可爱。
看一眼鹅大,又看一眼许琼之,满眼都是羡慕,贾瑞觉得心跳飞快,像是年少时遇到初恋一般。
他语气热情的像是在异乡遇到经年未见的老友:“许姐姐,不知家中可还有像鹅大这样灵性的白鹅?”
“哈哈。”许琼之开怀大笑,最喜欢看别人羡慕嫉妒她了,摇摇头,“没有!”
“鹅大是独一无二的,许妹子若肯割爱也轮不到你,我也眼馋的很。”白常笑着调侃。
举起天目盏,他道,“来,举杯,同饮一杯桃花酿。”
贾瑞不好再追问,只好跟着举杯,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肚子里有了食物,酒也喝的上了头,贾瑞就有些失态:
“恕在下冒昧,不知二位可听说造畜之事?”
许白二人神色如常,并不意外。
放下酒盅,白常道:“这是巫术的一种,最早用来惩罚寿数未尽的恶人,以此赎罪。后被心性不好的巫者用来敛财。民间牛马这类大牲口一向价值不菲。”
贾瑞急急追问道:“可有办法解除这种邪术?”
“邪术?”白常摇摇头,不赞同地道,“术哪有邪与正,有邪有正的从来都是人心。”
贾瑞有些尴尬,这么一说,还真的显得他观念有些狭隘。
清了清嗓子,他拱手致意:“白兄说的是。”
许琼之却道:“贾老板说的也没错。有些法术的施术条件本身就极为邪恶,比如血祭,你能说它正当吗?”
“法不轻传,修行者心性不过关,修为越高造成的危害越大。怎么,贾老板有亲友被害了?”
贾瑞摇摇头:“你们来之前,有几个汉子喝了这铺子里的茶变成了畜牲。”
许琼之与白常同时一僵。
前者干笑道:“嘿嘿,贾兄真会开玩笑。”
后者也不相信:“造畜并不容易,非服食某种药物后就能变化,否则这世上还有几人?就我所知,京城有这个本事的只有一个马道婆。”
你一个白帝城来的,竟然知道本地的人物?厉害。
“马道婆?此人我知晓。荣国府不知两位可曾听说过?府上有个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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