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就这个身份而言,已经比一个白马镇的镇长还要高贵无数倍了!
不过这肖震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物,自知大势已去,竟然干脆利落地跪倒在地,口中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哀鸣。
“冤枉啊!夏公子,我肖家冤枉啊!今日前来,全然是因为贱儿受了他人蒙蔽,被人教唆的啊,肖某事前并不知道夏公子的身份,也并不知道夏老先生是清白的啊!此事完全就是一个误会,误会啊!”
面对肖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夏生突然笑了。
他看了看走到身边来的秦嫣,轻轻扬了扬下巴,说道:“觉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如今不知秦大小姐认为,这老匹夫是不是诚信悔过呢?”
听得此言,秦嫣的俏脸顿时一红,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暗自啐了一口:“没想到,这肖家上下,全都一副德行!”
与此同时,康无为的声音也悄然自夏生耳边响起:“不知道先生接下来想怎么办?”
夏生淡然而道:“按你的意思办。”
康无为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对肖震喝道:“你身为白马镇镇长,堂堂武师,办事竟然如此糊涂!还不赶紧来向夏公子、夏老先生请罪!”
闻言,肖震顿时心中大喜,赶紧忙不迭地走上前来,跪倒在夏洪足下,卑躬屈膝地开口道:“今日肖某被小人利用,得罪了二位,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望二位大人有大量,就饶了肖某这一回吧!”
夏生没有接话,倒是夏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镇长大人言重了,既然是误会,澄清了便好。”
康无为也紧接着道:“行了,肖大人,领着你的人赶紧走吧,怎么,还想留下来吃晚饭不成?”
听得此言,肖震如蒙大赦,一骨碌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声招呼着守备府的府兵,抬上生死不知的肖家大公子,很快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对此,夏生并没有出手阻拦,而是转身先把父亲扶进了屋内,片刻之后,才重新回到院中。
“掌柜的,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也回去吧。”
听到夏生这话,汪远山顿时一个激灵,哪怕他脑子再蠢,也已经意识到自己今日似乎是见证了很了不得的一幕,至于到底是什么地方了不得,却是一时之间有些理不清楚,得容他回去之后细细再想。
不过事已至此,似乎唯有与夏家交好这一条路可走了。
至于说夏洪原本就是他自家酒楼的厨子,而夏生曾经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泥猴子,这些往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下定决心的汪远山当然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而是决定再与夏生攀攀交情:“那什么,阿生啊,你看,你刚才那一下,把这院墙都给弄塌了,这修墙的钱……”
“滚。”
“好嘞!”
汪远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场间就只剩下了夏生与秦家二人大眼瞪小眼。
此时的秦嫣只觉得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先前为何这么容易就放走了肖震,如果按照夏生之前对她所说的,打蛇不死,则后患无穷,那么即便不将肖震剑杀当场,也应该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才是。
可为什么如今看起来,夏生竟全然没有追究的意思?
还不等秦嫣将心中的疑惑托盘而出,便听得康无为在一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望先生三思!”
夏生幽然而道:“今日康先生前来为我解围,算是给了我一个人情,所以我承认了你秦家客卿的身份,这便是还你一个人情,其他的,就不必再说了。”
顿了顿,夏生又接着道:“康先生有你的规矩,我也有我自己的规矩,或许今日在你看来,我父亲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于我而言,血亲被辱,则必屠敌满门!”
“你要庆幸,今日我父亲只是流了几滴血,否则,陪葬的,恐怕就不止他肖家了!”
说完这句话,夏生也不管对方心中作何所想,转头向着秦嫣微微颔首,随即便走回到了房内,死死地闭紧了房门。
场间只留下了康先生的一缕幽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