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山的书房内。
一盆冷水浇在的脸上,他激灵下猛醒过来,下意识摸着后脑勺,“好疼……”
他忽然愣住,眼前并排坐着三人,正是钟县尉、许然和一脸怒气的王大师。
管家坐在一旁,备好笔墨,也怨怒地看着自己。
这是要审我?
念头划过脑海,宋玉山猛地爬起来,“你们这是何意?”
钟县尉手拍桌面,怒道:“你丧尽天良,活葬生母,栽赃鬼怪,你可知罪?”
宋玉山像是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张大了嘴巴,“钟大人,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乃当今礼部侍郎的亲弟弟,本地望族宋家的当家人,岂能容你栽赃陷……”
“别演了!”
许然懒得听他废话,转过身朝里间屋道:“小翠,扶老夫人出来。”
话音刚落,内间帘笼轻挑,小翠侧身搀扶出来一位身穿五蝠捧寿蓝衣的老太太。
老太太虽然已七十余岁,但身体硬朗,耳聪目明,一眼便看见了浑身湿透的宋玉山。
“玉山,大人说的都是真的?”
“娘!娘您没死?!”宋玉山先是震惊,随后冲过来,一把搂住老太太,“娘,快让儿看看。”
宋玉山欣喜地前后左右围着老太太打转,还时不时摸摸这,捏捏那,好像在试探老太太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省省吧,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许然拿出几张符箓放在桌上,用朱砂在黄裱纸上书写的符文玄奥难懂,“王大师乃是佛门大德还俗,如此粗浅的符箓岂能瞒得过他?你赶快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宋玉山转过身,看了看桌上的符箓,狡辩道:“那是什么东西,跟我有何关系?”
“玉山!”
身边的老太太推开他,怒道:“这些东西是如何贴到我身上的?就算我死了,府里能碰到我身子的,又有几个人?”
“这……”宋玉山看了眼老太太,嗫喏道:“孩儿不知,孩儿不孝……”
“小翠,你陪老夫人出去吧,你们在这里不方便,”许然待小翠扶着老太太出了书房,心念一动,召唤出纸人,“宋家主,你看看它,是个纸扎的妖物,没有灵智完全依令行事,自然也不懂得怜悯,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可以十息之内,砍你上百刀,你要不要尝尝?”
随着许然的话音落下,纸人惨白的脸转过来,宋玉山见它表情麻木,眼神空洞,连眉毛都是用画笔涂上去的。
它手中的裁纸刀锵的亮了出来。
“你们不要滥用刑罚,屈打成招啊……”
宋玉山话未说完,只见眼前寒光闪烁,顿时觉得手臂冰凉,接着就是难以忍受的剧痛传来。
噗通,一只手连同半截小臂,掉在地上,摔得血腥四溅。
“啊……我的手!”
宋玉山捂住手臂的创口,鲜血在心脏的压力下,顺着他的指缝喷溅出来,想捂都捂不住,吓得他脸色惨白,声音打颤,“救,救我……”
钟县尉面露不忍,许然则不为所动,“你招不招?”
宋玉山哀求道:“冤枉啊,你们不能如此对我,我要告官!”
“好呀,”许然微微一笑,给纸人递了个眼色,其实是做给宋玉山看的。
只见纸人附身捡起地上的手臂,按在宋玉山的伤口上,疼得他嗷嗷惨叫。
“回照大千!”
许然心念一动,老王极配合地抬手点指,一道从天而降的金光落在宋玉山身上。
他只觉得精神一震,快速失血的虚弱感顿时消失了,伤口不仅不流血,甚至断臂已完好如初,连一点疤痕都没有。
要不是手臂处还有清晰难忍的疼痛,宋玉山甚至以为刚才受伤只是幻觉。
“这,这是怎么回事?”
许然冷笑道:“我只是给你示范一下,纸人将你切成几百上千块,只要还留你一口气在,王大师便能让你完好如初,然后纸人再切,我们再救,切你个千百遍,就不信你不招供。”
宋玉山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颤声道:“别,别……我招……”
一旁手执毛笔的老管家,闻言眼神黯淡,摇头叹了口气,做好记录的准备。
趁众人稍微有些松懈,宋玉山的手里多出一个小物件,轻轻捏碎了,然后道:“你想问什么?”
许然道:“就从你如何得知活葬至亲,可以逆转儿孙命运开始,说一句谎话,便砍你一刀,讲吧。”
宋玉山连连点头,“这要从万溪湖龙王庙说起……”
……
桃花岭的千百道溪水,在万溪镇汇聚成河,自北向南穿过桃源县城后,在城南十里外的洼地上形成占地颇广的天然湖泊,当地人称万溪湖。
湖上有座小岛,岛上建有万溪龙王庙,庙宇虽小,但香火却很盛,据说十分灵验。
宋玉山便经常去那上香,每次给香火钱都很大方,时常对龙王泥像吐露心事。
他最大的心事便是他是宋家长房次子,不仅没能中得殿试三甲,还要苦守祖宅,不能去京城的花花世界快活。
而他的正妻只生了两个女儿,妾室胡氏生的儿子比他的侄子小两岁,根本不符合长子长孙的条件,弄不好长大了也要重复他的命运。
于是他经常在龙王座前祈祷,许诺若能改换他儿子的命运,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交换。
也许是心灵则成,前些时日,龙王竟然给他托梦,称赞他一番后,说可以帮他。
梦中的宋玉山跪倒求教,龙王说为何你家历代以来辈辈出人头地,总有子弟名列三甲?就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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