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君城琰不由薄唇紧抿,仔细看,的确,伤口略微发黑,显然是毒素所致,此等不易察觉的毒物,确是南暮家独有的。
还好有她发现,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南暮光海的大儿子南暮修,心狠手辣天下闻名,此番背后暗算,朝他下如此毒手,这笔血债可给他记好了。
男人低沉开口,“那你先回去,等…….”
却是话音未落,商雪霁一低头,小嘴凑上君城琰的毒伤口。
只觉得浑身一紧,君城琰明白——她在为他吸出毒素。
这,这可是他的腿侧啊,隔壁就是他的亲兄弟。
男子顿时心跳加速,俊颜上一层红潮涌上,这内忧交困的乱世,却还有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甘愿为身处逆境的他,毫无保留的做出重重鼎力帮助,要知道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冒着杀头的危险的。
少女肌肤如玉,明眸皓齿,垂眼时睫如黑蝶翅,樱唇娇艳欲滴,吮了一口满是毒素的黑血,吐出,再吸一口吐出毒素,直到吐出的黑血变成红色才作罢。
最后她为他擦药,小嘴嘟起来轻柔朝着自己大腿吹着兰气,整个过程十分用心。
少女匍匐,一颗梳着宝月髻的小脑袋正位于一个比较暧昧的位置,君城琰只觉得一阵邪气窜上心来。
于是,男子悄悄做了一个动作——
用一只粗粝大手,往下按住了少女的脑袋——
该死的,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动作发生的地理位置,向中间平移三寸。
商雪霁浑然不觉,吸出毒血,为男人缠上纱布,包扎完成,君城琰默不作声收回手,商雪霁扶着男子躺在了和欢榻上,自己才顾着漱口。
君城琰近乎全果,男子肌体呈完美玉色,身姿高大修长,每一寸线条都劲瘦结实,大开大合似盘龙卧山,令人不敢直视,商雪霁立即过去扯过鸳鸯锦被,为他盖上。
“好了,疗伤也疗完了,那你就在此好好歇息,明儿我在来看你。”商雪霁羞涩的说着,起身意欲离去。
“别走。”
君城琰突然一把扣住她的玉腕,顺势一拽,将她整个拽到了怀里并盖上锦被。
商雪霁心脏跳得厉害——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鸳鸯锦被人成双。
不一会儿她身上的夕颜香便染上了被单,冷香丝丝缕缕沁入男人心扉。
“陪我躺一下。”君城琰说。
这艰难的世道,难能遇上知己,他只想将她留在身边久一些,他已经孤独太久了,难得遇上另一个赤城的魂灵,相遇如此艰难,自然更要珍惜。
商雪霁心里一阵柔软的牵疼,上一世悲惨记忆,重新潮水般侵袭而来,天行大疫丧尸横行,那道密道的铁门前,是这个男人最后的罹难之地。
而今夜,却是奇迹一般,他从同一道铁门,凯旋而归,而他和她居然在一张床上相拥如婴,以命运之脐带让他俩紧紧相连。
“能告诉我,白天你讲的那个梦吗?”
君城琰耳语,低音撩魅,“那个伤感的噩梦,后来呢?”
“后来我也死了。”
商雪霁喃喃说道,“在那个梦里,我流浪在京城,看到的是南暮光海对百姓的横征暴敛,滥杀无辜。”
“没了你,没了儒林本源大学士,德穆走向了亡国。”
“终于有一天,我也成了那个被滥杀的人,那天,朝中权臣平章参政抓了我,在我身上搜出了属于你的六龙墨玉玉佩,便认定我是乱党,将我投入大牢,兵部尚书御明熙亲自对我进行提审拷打,意图知道你的下落。”
“平章参政?是萧慎迹?”君城琰无比惊愕,“你落到了【德穆第一剑】萧慎迹手里?”
是的,上一世,她落到了德穆第一剑手里。
商雪霁叹息一声,道出了自己悲惨的后续,“【德穆第一剑】在我口中没问出什么,然后我被扔给了南暮霜…….”
“南暮霜拿着铁烙在我身上烫,我身上的肉都快被她烫熟了。”
“最后那【德穆第一剑】见我只剩半条命了,喝令南暮霜放了我。”
“但南暮霜却找来了当时常年流窜在德穆与大真国粤港一带,做人口拐卖的拐妪,弄瞎了我的双眼。”
“南暮霜让那拐妪,把我拐到大真国佛山一带的妓院,据说当地有很多官僚变态,喜欢玩儿盲妓,但最后因为尸瘟二次爆发,海事频发,去佛山没成行。”
商雪霁没能挨过那个冬天。
“那拐妪逃之前,扔给我一把胡琴让我讨生活,于是最后那一个月,我都在京城的街巷里,盲着眼拉二胡,做起了瞽姬。”
但世道实在太难了,不久后饥荒来袭,她最后的归宿是一个天寒地冻的夜里,瑟缩在街角,被饿的奄奄一息。
商雪霁闭上了眼睛,她不忍再说下去了。
——“因为那个梦,你痛恨御明熙?”
——“是的,我恨他,他欠我的,我会让他血债血偿,但我不会一棍子打死他,我身上每流的一滴血,我都要让他加倍奉还。”
听她说起那个梦,君城琰心痛得厉害。
悲惨,怎会有如此悲惨的梦?甚至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样的画面——兵荒马乱的世道,飘着鹅毛大雪的夜晚,十室九空的巷内,盲眼的少女蹒跚前行,抱着二胡行乞…….
下意识的,他将她拥得更紧了,既然她愿意为她拼出一条血路,那他必须,用余生守护她了。
既然梦里那些寄生虫如此欺负她,那好,在梦外,他也会像她今晚对御明熙一样,毫不留情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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