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王殿下?”
姚笑笑揭开头纱的一瞬,当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没等她开口解释,对方退了两步,坐到不远处的圆椅上。
李墉抱着手,紧盯着床边的人,脸上沉色暗淡。
姚笑笑吞了一口口水,目光闪躲。她可万万没想过,一身正气,严苛端庄的靳王殿下,竟然会逛窑子。好巧不巧,偏逛到了这画舫中。
姚笑笑突觉蹊跷,皱眉问到:“你为什么出现在这?”
“这话,难道不该是臣问陛下吗?”
李墉轻轻摇头,“或者臣应该叫陛下一声,翠瑾姑娘。“
姚笑笑明知他改口是为了揶揄她。但眼下自己又占不到任何道理。于是从床边起身,走到了李墉身边坐下。
乖乖给他倒了一杯茶,口中依旧在试探,“你总来这样的地方?”
“总来?”李墉交叉抱臂,轻轻捏了捏自己,眉心中褶皱更甚。
最后耐着性子咬牙说道:“我是追查张九来的。”
姚笑笑一听,就这样相信了他并非画舫主人。看到夺魁之人是李墉,她不免心中松了一口气。喝着茶,一脸无忧。
这表情,着实让人心中不快,“陛下如此胡闹,难道不想解……”
李墉的话还没有说完,姚笑笑身子猛然勾过去,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还扣着他的后颈。
她看着门口的方向交代:“嘘,我在这里叫翠瑾,你小点声,可别露馅了。”
李墉只觉得唇上压过来什么冰凉的软物,弄得他胸口一震,甚为难受。正要将头往后移开时,另一个冰凉的软物死死将他定住。
他的目光飘了过去。
那人青丝随意束着,垂在左肩。露出了白皙的脖颈,上面的碎发微微颤动,像是挠着他的心一般。若隐若现的轻纱上,有几朵白色雪花,像是当真在她手臂上,顷刻间会化开。
李墉滚了几下喉咙,垂目不再看,却忘记了他分明可以用手阻挡。
“你是如何识破花魁是我的?”
“……”
对方的沉默,才叫姚笑笑收回了视线。她随意地放下手,丝毫不觉得动作有几分逾矩。
反倒是李墉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道:“翠瑾这个名字,是你宫里的宫女吧。”
姚笑笑尬笑两声,“呵呵,你还真是无所不知啊。”
把太清宫里所有人都摸得清清楚楚了。
目的为何,无需多说,自然是为了杀她。
可谁知,李墉竟然从胸襟里掏出一张纸,放在了姚笑笑的面前,“这是你宫里的翠娥给我的,说是你让她整理的。原本我只是跟着张九这条线索追查到了画舫,没想到…”
没想到,堂堂桑武国女帝,竟然在这里做什么花魁。今日要不是他出现,坐在这儿的恐怕就是别人了。
她当真是什么都不怕。亏得他还冒死调动护卫兵寻她。
李墉想到这里,忍不住心中窝火,手里的珺天剑也被握得更紧。
姚笑笑迎上他的视线,只觉一股杀气从他的眼底透了出来。这才惊觉自己大意了,女帝不在皇宫里,若是死了,也便是随便扯个理由,就能搪塞。
如今对于李墉来说,确然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她突然握拳,害怕了起来。
谁料,李墉似乎并没有这打算。环抱着的双手突然放了下来,将珺天剑摆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话锋一转,冷声问道,“现在,能给我一个解释了吗?”
姚笑笑放松地垂下了肩膀,“我自然也是跟你一样的目的。”
“跟我一样?”李墉满脸疑惑。
他来,是为了寻她的。
“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这画舫为什么能闭市后照开不误?你说你是跟着张九来的,那你可知我为什么留下?”
李墉一张脸,冷到了骨头缝里。可眼底反倒没有那么疏离,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他怎的,像是在生气。
姚笑笑瞧出了异样,又不敢多问,只挑重要的说,“我被抓来的那天,吃到一碗粥。平平无奇的一碗粥竟然放了盐。你说,这还不让人怀疑。”
她很认真地在说话。双目凝着光,昏暗的房间内,她的眼睛却越发亮得夺人。
李墉一动不动地盯着,甚至不曾眨眼一下。
“再者说,跟我一起被抓来的全都是些没有武功的姑娘。我得保护她们。所以左思右想,才出此下策。”
李墉冷哼一声,“确是下策。”
又道:“下下策。”
姚笑笑冒死白眼一个,身子凑得更近,声音也放小了些,“我往常也不总上朝,如今大臣们不会觉得有异样。反倒是这个线索若断了,私盐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了。”
她环视整个房间,撇嘴道:“这画舫内处处透着古怪,登船的客人非富即贵。恐怕这画舫真正的主人,比这张内侍和他干儿子,还要有权利。”
“陛下当真要管私盐案?”李墉话音刚落下。
一双手又迎了上来。这一次,少了背后那只手,可他却不躲闪了,定神坐着,手掌轻握微微渗出薄汗。
姚笑笑食指放在唇中,蹙眉严厉道:“在这里叫我翠瑾姑娘。”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投射出一个身影。像是在窃听房内的一切。姚笑笑屏息之间,离李墉的胸膛更紧,自己却丝毫无察觉。
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直到外面的人离开。
“呼。看来对方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我。所以,想要查到更多,我还得待上一段时间。”
姚笑笑回过头,才发觉面前的一袭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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