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得极白,又有一头浓黑光亮的头发,五官被衬得更加立体出挑。发髻略微松散,她随手把刘海儿夹到耳后,却还是有几缕长发溜了出来,不依不饶地挂在她脸侧,却莫名给她增了几分雍容与风雅。但她的气质实在太过高昂,眼神里总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审判意味的打量,一如朝堂之上威严八面的宰相。她背着手,面无表情,就这么瞥了夫渚一眼,夫渚立马吓得躲进熏池上神的袖子里,任上神怎么唤它哄它都不出来,搞得上神还有些尴尬。
在座的都知道鹤岚不是什么热络的小姑娘,平日里多是这种平淡到冷漠的表情,总是她的容貌再明艳,面上也像一直都结了层有若有如无的薄冰,一眼就能把人拒于千里之外,但逢泰还是想自家后辈能给主神留个好印象,便道,“朵朵,你笑一笑嘛,你看夫渚多可爱,毛茸茸的,雪白雪白的,你想不想摸摸它?”
逢泰笑眯眯的看着她,以为她会说想,但鹤岚看了眼远房大表舅,脸上还是那副淡出水的表情,“不了,我屋里也养着一只穷奇,摸了回头不好交代,它挠人可疼了。”
鹤岚很认真地摇摇头,抱着手,以表坚决地态度。这番话真是逢泰没想到的,大家也有点愣怔,觉得她未免有些自大。但一想到凌霄神殿上,她第一次面对天帝都能那么从善如流,俨然自成一派官势,熏池早就对这位英才有所耳闻,非但一点也不讨厌,反而对她这种昂扬无畏的气势赞赏得很,他一点也不生气,仍旧乐呵呵地说,“那公主怎么没把雪球带来一起玩呀,我这里地方大得很,它就是变大了,撒开了跑都没事。”
鹤岚摇摇头,“不不,雪球特别爱欺负人,还得再驯驯,再过些时日吧。”她老神在在地抱起双臂,嘴巴对躲在他衣袖下偷瞄的夫渚努了努,“其实是怕把夫渚弄哭。”熏池上神哦了一声,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宠物,神色有些惋惜。“唉,还以为今天会有新的小伙伴能来陪你玩呢。那好吧,你就还是先去找沧浪哥哥玩吧。”
夫渚哒哒哒地朝沧浪走去,把脸埋在他的腰间,换成躲在沧浪的袖下偷瞄着鹤岚。它面上上虽然很怕她,可水波荡漾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好奇。神兽对世间美丽的事物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宝物也好,人也好,在它们善良纯洁的眼中,他们的一切都是闪着光的。夫渚从未见过如她这般,连容貌都可称得上“盛大”的女子,但是它真的太胆小了,在沧浪袖子底下挣扎了一番,还是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
鹤岚看着满角红衣的夫渚,一时间也觉得有点好笑,不禁微微扬高了嘴角,眉眼里的冰雪在这片刻间顿消。红袖子下的夫渚瞪大了眼呆在原地,她逗弄着朝它挤挤鼻子,忽而听得熏池上神询问侄女与侄女婿的婚礼筹备情况,她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是嘞,跟华央姐姐玩了这么久,都没好好打听姐姐的终身大事筹备得咋样。华央姐姐是典型的大小姐,这些事都由两族里的司仪专门筹备,她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天宫里的女官嘛,见了她都跟见了阎王一样扭头就跑,也不知是怕她呢还是讨厌她,谁都不愿跟鹤岚多说几句话。重海小公公就别谈了,一句话都能被他说得九曲十八弯的,鹤岚根本没想过朝他开口。
古伯恭恭敬敬地回准叔叔道,“上神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稳步进行,羲和神宫已准备好婚宴所有物料,包括食神需要的食材也都到齐了。现在就是我与华央的婚服还没织好,金凤娘娘那里也差一些司礼的神官,不过距离婚宴之日两月有余,时间还是很充分的。”
熏池很满意地点点头,“对哦,这次还是金凤娘娘为你们主持婚礼嘞,上一个劳得动娘娘的还是三帝女呢,你们到时候可要记得多回些喜礼给娘娘,娘娘多疼你们,可别让人家寒心。”
“嗯,这个我母妃也都安排好了。”古伯眼睛又移向沧浪,“不过也还得谢谢沧浪师弟,没他的话我们也联系不到金凤娘娘,师弟,谢啦。”
鹤岚跟着古伯一起看向沧浪,夫渚不知道咋了就突然咬住沧浪的衣袖不放,古伯冷不丁的一句还让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笑得有点干,“谢什么,都是同门,应该的,应该的。”
好像有什么征兆一般,沧浪说完话,视线就与鹤岚的交织了。但这次显然她也没想到,明显愣怔了一下,然后立马转移视线,万年不动的脸色终于显现出几分慌乱。沧浪看着她,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快感,悠悠飘上了嘴角。
“啧,夫渚,你又不听话了是不是。”熏池眉目一横,作势就要上前,夫渚牙口顿时一松,贴着沧浪的手臂蹭蹭,水汽氤氲的大眼睛显得十分无辜。
鹤岚垂着眼,心里有些不大明白为什么没有沧浪就联系不到金凤娘娘了,金凤娘娘不是一直都在天宫里头么,羲和神山随便差个人去不就通知到了么,而且要是他们两家真的关系好,以金凤娘娘的脾性,按理说请都不用请,闻着风就自己过去了啊。但她也没有开口询问,这属于他们同门间的内事,沧浪也一直跟她摆家世谱,这点小事知也好,不知也罢。
她低头嗅了嗅鼻子,突然觉得不对劲,抬袖就打了个喷嚏,然后连着又打了两三个,几丝恶寒慢慢从她背后攀升,华央奇道,“怎么了鹤岚,衣服穿少了吗?”
“没有没有,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冷……”鹤岚欲缩回手,但华央先一步就摸上她的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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