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昕兰一直以为她是对他完全释怀了的,但现在才发现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对那人的感情像是在地下压抑了数万年的岩浆,偶然找到一个出口,就突然一下子迸发,急促又毫无顾忌,可惜,那个人却再也无法知晓了。
舒妙轻轻拍着好友的后辈,陪着她让情绪赶紧过去。
高三的时候学校打乱重新按照成绩分班,临砚成绩一向好,于是去了尖子班一班,何昕兰成绩稍差,和舒妙一群人被分在了楼下的六班。
似乎是从高三开始吧,她就不怎么听到何昕兰谈起学神了,虽然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偶尔几次和学神碰面兰兰都是径直走过,连一个眼神也没再瞥过临砚之后,她就知道以往关系亲密的两人是彻底闹掰了。
她本来和学神的关系就不怎么亲近,以往的几次接触还都是因为兰兰,这两人形同陌路了,她从那之后也就和学神没了什么来往。
舒妙本来以为兰兰也是这样,但看现在她的样子,怕是嘴上没说,心里一直惦记着。
身边这个姑娘是一直单着,直到最近才找了个相亲对象准备听从父母的建议订婚;而那个大佬也是做学术废寝忘食,从没听过有什么桃色新闻,一如既往地孑然一身。
如果这两人真的是因为执拗而单了那么多年,谁都不肯先低头服软,那现在一个走了,另一个又该何去何从呢?
何昕兰依靠着床头,双手微曲抱着了自己的腿,整个人蜷缩着。
胸腔里的空气似乎被压榨一空,像是离开了水后濒临死亡的鱼,连挣扎都没力气。
枕边的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终于将她从梦魇中拉出来。
她看了眼,是夏松打来的电话,应该是喊她去一起挑东西吧。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是要一起去挑选些生活用品,然后搬到一起住,算是婚前先适应一段多了一个人的生活。
她不爱夏松,当然,夏松也不爱她。
当初相亲的时候他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他有喜欢的人,但那是个男孩,自诩为书香世家的夏家父母不可能接受的了。所以他只能瞒着,然后听从父母的要求一次次地相亲,想找一个合适的女孩形婚。
她当然不介意了,父母没有强制要求一定要她赶紧成家,她已经工作了很多年,收入稳定、身体健康,一个人生活也完全没什么问题,但每次他们出门旅行前都会觉得有些担忧。
他们还是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归宿的吧,所以在简单了解了一下夏家的情况后,她接受了夏松的提议。
两人很快地见了家长,然后在前几天订了婚,现在要试婚同居了,虽然实际上那栋房子里只会有她自己居住,但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两个人同居,房子里要摆上不少道具才能显得更真实。
何昕兰敛了敛神,起身快速洗漱收拾。
等到把房子基本收拾好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窗外已经染上了夜色,不时地传来微微夹带着凉意的晚风,暑气渐消。
夏松主动下厨做了简单地几道菜,两人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倒也显得和谐。
饭后,夏松拿了块抹布收拾桌面,一边说,“接下来就麻烦你了,两边家长如果要来造访我们再互通有无。”
何昕兰收拾好了碗筷,正擦着手上的水朝客厅走来,还没等到她应声,桌上的手机就突然响了。
是那个她做了标记的陌生号码,前几天订婚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个号码打过电话,她接通了,电话那头却是没人说话。
她主动说了自己是谁,还问了几句,问对方是谁,是有什么事情吗,那头的人却是没有给她任何回答。
她以为是打错了,于是直接挂断没再理会。
可是今天又打过来了,她鬼使神差地按了接听,一个略显敦厚的苍老声音从电波里传来。
那头的老人主动做了自我介绍,“您好,我是临砚的父亲,他走之前专门打了你的电话,想来你应当是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吧。”
临砚的父亲...
她突然记起和夏松订婚的当天接到的那通奇怪电话,那是...临砚打来的。
可她接通后,对方除了一句“‘37号’你好”之外,就再无回应,她当时只觉得是有人玩游戏在捉弄她,根本没想到,那会是临砚打来的,也更没想到,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丝惦念竟然会是她。
她以为,他们俩真的已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了,这么多年了,一直以来不就是这样么...
可他的这个举动又让她无法释怀了,如果,如果能重来,她一定要好好问候一句,哪怕是不能改变结局,也能少了些遗憾。
“临伯父,您好,我是何昕兰,是...临砚的一个高中同学。”
老人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咳嗽了几声后才缓慢地回应,“哎...是同学啊,难得他还惦记着自己的同学。我打电话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临砚的葬礼,你愿意来吗?”
临砚的...葬礼。
她从来没想过临砚的名字会成为葬礼前面的修饰,眼圈一瞬间似乎就要染上红色。
夏松注意到了她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去了阳台。
她微微仰起头,不想让自己失态,声音紧绷着答,“好。”
似乎是很惊讶临砚还会跟高中时候的同学保持了联系,也似乎只是想找个人聊聊自己的儿子,老人家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跟她聊了很多。
当年考上清大后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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