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教学楼。”黎里指着三栋教学楼同赵真道,“会堂先前被我们砸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是赶工出来的。”
赵真小小惊呼一声:“哇,这么厉害!”
黎里闻言,对着远处刚刚封:“这算什么,楼我们也拆过。瞧见没,当时韦岫他们连天花板都拆了。”
赵真双目亮晶晶的:“哇,哇。”
“哦,还有演武场。演武场上有块草皮被烧没了,”黎里看了眼赵真穿着的漂亮礼服,“等会儿过去的时候你小心些别弄脏裙子。”
赵真顺着黎里的视线同样看到了自己的装束。
这装束在王星没什么奇怪的,但在第三军校里,在一群着装利索的军人中间,便显得有些突兀。
过长又过于厚重的裙摆,漂亮但却不太适合行路的小皮鞋。
赵真忽然便有些慌乱,她垂在身边的手指都搅在了一起,海蓝色的瞳孔中添了慌张,仿佛做错了什么。
黎里说这话其实没有别的意思。
在她看来,赵真就是个被养得过娇了点的小公主。她喜欢穿蕾丝裙和高跟鞋那就穿呗,这有什么的呀,只是走上没法铺地毯的演武场时小心些就成了。
可赵真想的就多了,她被赵锡按着不许见赵里,在心里想了一万遍与黎里再见的场景。
她希望这场景要好一些、再好一些,以至于忘了她来的是什么地方——穿着这样麻烦的裙子还闹着要逛学校,对方会不会觉得她娇气又无理取闹呢?
一想到黎里可能会觉得她不好,赵真就有些紧张。
她甚至想说:“没关系的,我可以提起裙子来,我现在体力很好。”
可在她开口之前,一直关注着她状态的赵锡先开了口。
赵锡的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他不痛快地与黎里说:“你让小真穿着这身跟你去演武场?”
“赵里,你能不能学学‘体谅他人’这几个字?”
黎里原本心情还行,一听赵锡这话,火蹭蹭就上来了。
她没什么情绪地盯着赵锡,不客气道:“哦,我不懂得体谅他人。太子殿下就懂了?非要跟上来的人不是你吗,你要是不来,没这阵仗,我现在还能背着她逛军校呢,用得着她走在你身后亦步亦趋么?”
赵锡听了两句,火气也抑制不住:“我来看你,你还觉得我多事了?”
黎里毫不客气:“不然呢,我给你拨过信号吗?自作多情呢。”
眼看前一刻还在媒体镜头里笑容亲和得体的两兄妹,才离开镜头没两步,就又恨不得撕开彼此。
和事佬吴琰只能再次充当和事佬,他劝着赵锡说:“太下殿下您少说两句,她不是那个意思。”
赵锡冷声回她:“哦,那她是知错的意思?”
吴琰便回头瞧黎里,他还没有说话呢,先被黎里一眼瞪回了肚子。
她那眼神,大有吴琰敢说一句她错,她就敢当场给吴琰表演一下什么叫“真错”的意思。
吴琰可不敢虎口拔须。
吴琰脑袋转了一圈,他忽觉着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次的争执是因为赵真殿下起的,那不如还是请赵真殿下来劝劝——
吴琰看向了交握着指尖,惴惴不安立于一侧的赵真。
她这副模样,没几个人知道她是原本的公主,所以在赵锡和黎里气氛开始不对付的现今,还真没有人去注意她这位“吴琰的义妹”。
因为没人在意,所以她脸红得甚至不加遮掩。
吴琰看着她羞答答地站在原地,食指搅来搅去。吴琰本以为她是因兄妹俩吵架窘迫的,可看了会儿却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赵真低低念着的,好像是个“背”字?
吴琰顿时:“……”
他看了看脸色发沉的赵锡,又看了看不爽的黎里,再看看脸红冒烟的赵真,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种场合。
吴琰看着这兄妹仨,不太想管了。
殷誓还在低声说:“武侯阁下,您再劝劝吧,您与皇女太子不是表兄弟吗?”
吴琰看天,他说:“出五服了,严格来说,不算亲戚了。”
殷誓:“……?”
好在黎里和赵锡心里也清楚场合。
虽然两人都恨不能立刻结束游览,可话已经放出去了,一会儿到了演武场,镜头还得对上来请赵锡评点两句。他们俩真闹开了,也是普兰看热闹,没意思的很。
于是黎里黑着脸向前迈了一步,赵锡便也接了这个台阶,没什么表情的跟了上去。
唯有赵真有点遗憾。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吴琰见她单手就提起了自己厚重的裙摆的一角,穿着小高跟的鞋子也能如履平地两步跑去了黎里身边,继续小声和软地问东问西,或“呀”或“哇”。
吴琰看着忍不住挠了挠脸颊:赵真殿下以前是这样的吗……?
他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第三军校作为尚武的教所,“演武场”其实并不如它的名字这般简单。
“演武场”并不是一块空荡的草皮广场,它是一处种植着草皮的,由十几处不同“竞赛”区域构成的、类似迷宫一般的大型建筑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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