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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一路从天上打到地下,战况之激烈前所未有,这还是彼此都未曾动用灵宝的情况下。

易阳比陆恪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差距,此时他站于擂台之上,右臂被对方死死抓牢,面色有几分苍白,唇边略显殷红。

他微微抬起头,以便于直视陆恪。

双目之中似乎浮起了微不可查的火光,轻声开口道:“道兄,你要小心了。”

话音刚落,一股浩然元气自身上轰的炸开,陆恪竭尽全力都无法再抓牢对方手臂,身躯受冲击之下被击退到擂台边缘才堪堪站稳。

易阳双臂低垂,身体缓缓漂浮而起,背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古朴至极,却又尚未勾勒完全的“火”字。

远处阁楼之上,一个中年修士嘭的站起,却是将面前的案几尽皆带翻。

他脸上满是激动之色:“阳儿居然已经初步结出真言了!好!好啊,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身影陡然消失不见。

此时陆恪站于擂台一角,只觉周围空气似乎都被高温扭曲掉,眼睑上滴下一颗汗珠,几乎连对手的身形都看不真切。

“轰”

以易阳为中心,一道炽热的红芒席卷而出,擂台的地面亦寸寸龟裂。

陆恪深吸一口气,居然就地盘坐下来,体内元气疯狂流转,二重的毁伤功运行不断。

他已经开始提前修行了……

红芒及身,一股无边的炽热从周身毛孔及经脉中涌入。

几乎一瞬间,气窍和经脉中的元气被蒸腾一空,干裂与剧烈的灼烧之痛由表及里,蔓延开来。

陆恪不由闷哼一声,即便他已经饱尝过各种痛楚,这种经脉近乎断裂的疼痛还是让他感到难挨。

就在这时,气海中的小树苗跳动了一下。

涌入体内的红芒短暂一顿,却被飞速的吸取了过去,凰木如鲸饮水,尽数吸收。

随着红芒被吸取的越来越快,陆恪经脉血肉遭受的灼烧与冲击也更加严重,他只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好在没过多久,易阳似乎元气将尽,身体落回地面,背后古字也已消散,木然的面上终于闪过了明显的震惊之色。

他之所以全力以赴,正是出于对陆恪的尊重。

而擂台砖石之下亦有阵法护持,还有导师压阵,即便对手落败也不会有生命之危,因此发动了最强一击。

却没想到及至自己元气消耗殆尽,对方依旧能支撑的住。

这倒是他高估了,倘若没有凰木将火气尽数吸收,陆恪恐怕早就败下阵来。

此时陆恪盘膝坐于原地,赤裸的肌肤满是裂口,却一丝血迹也无,分明是被炽热的火气烧了个干净。

终于等到体内红芒消失殆尽,小树苗似乎意犹未尽,跳动了俩下,见没有了后续,只好不甘的停了下来,再度执着的开始在干涸的气海里“喝水”。

“你蹦跶吧,反正我一滴也没有了。”

陆恪苦中作乐的想着,缓缓睁开双目,只觉眼皮分外沉重,手臂也几乎难以抬起。

易阳走上前来,放下一套道袍,并施了一礼,认真说道:“感谢道兄指教,我收获良多。”

语毕转过身,对着有些呆滞的压阵讲师点点头,丢下一句“我输了”,便头也不回的走远。

此时第三擂周边一片死寂,雅雀无声了良久,才有人不敢置信的说道:“是……是我眼花了吗?真言?”

“易阳……结出真言了……”

“十……十五岁的凝真修士???”

随着这些低语,整个道场好似火山喷发一般,议论之声哗然而起。

陆恪却顾不上这些,他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全部被烧成灰烬。

于是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眉毛,大松一口气,这才有些艰难的将地上不太合身的道袍穿起。

这一次的伤势格外严重,陆恪亦不敢久拖,被道童掺扶着向药师堂行去。

一场瞩目的大战,也就此宣告落幕,而这一战双方表现出来的东西,才悄然开始发酵……

……

屋舍之中,陆恪缓缓起身,长舒了一口气。

距离那一场比斗已经过去一天,几乎不间断的修行搭配上药师堂提供的伤药,才使身体的伤势勉强痊愈。

“毁伤功到了二重,反倒进境慢了数倍,即便这一次身体遭受了如此重的创伤,也没能开出来第一条元脉。”

“再想要将这部玄功进阶,以后或许只能依靠面板,开辟天赋上限之外的元脉才能有用了。”

而由于陆恪伤势过重,易阳又主动认输,俩大夺魁热门居然没有人参与道场后续的大比,反而让接下来的比赛悬念丛生。

虽然大比尚未结束,但是问天宗行事也颇为大气,遣人送来了一件前三甲才有的灵宝,虽然只是一把中品的灵刀,也很显诚意了。

陆恪摸着面前灵刀略显冰冷的刀锋,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问天道场的旅途,到此就要结束了。

……

陆恪轻装简行,背负着一把略显狭长的长刀,已经站到了问天道场大门之外。

念及在此半年多的时间,不由感触良多。

来时自己不过开窍十一处的炼体士,走时却已经是真正得入修道门庭的气海境修士。

陆恪对准问天宗山门略施一礼,说道:“感谢照顾。”

这半年里,不仅恶补了诸多修行中的基础性知识,更是通过自己的苦修和毅力,开出了多处气窍。

想到这里,陆恪不由顿生豪情,沿着下山的小路缓步前行,高歌道:“仰天大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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