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回到虎胆营时,发现营中气氛似乎有些异样,姜志等人正在紧张地收拾行装。
“阿志,有任务?”姜远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准备远行,各自行囊都鼓鼓囊囊的。
姜志抬头看了看姜远,目光惊喜:“远哥你平安回来了,我刚才还在想路上能不能遇见你。义父派我带几个人保护使者去凉州联络羌人。”
“联络羌人?”
姜志点了点头:“你记不记得延熙十年的时候,凉州羌王白虎文、治无戴二人率部归降,义父率兵接应迁其部众入蜀。”
姜远在回想了一下,对此确有印象,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和姜志都还年幼,并不在军中。
“羌人在凉州境内广有分布,聚可有十万众,且本身与魏人矛盾重重。若我们能与之结盟,则形势将更有利于我军。”姜志说道。
不知这一计是义父自己想的还是夏侯霸帮忙谋划的……姜远觉得此举甚为高明,一旦与羌人结盟,就等若握住了一把插在魏人心腹的利刃。哪怕前线战局一时不利形成僵持,也可以利用羌人袭击魏军后方动摇其军心。
“阿志,此事非常重要,你和弟兄们千万保护好使者。”
“放心吧远哥,义父已经再三叮嘱过我们了。”姜志拍了拍胸脯说道,“我们会像之前护送郭循那样,拼上性命也要把使者平安送到。”
姜远念及他还没有过潜入魏境执行任务的经验,想着自己应该把积累的经验稍微传授一下,但还没想好如何起头就被姜志反过来询问自己此次所负责的任务。
“我要随张将军前出,为大军打探敌情。”他回答道。
“张将军?哪个张将军?”姜志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姜远松了松肩:“就是马鸣阁道和我们交过手的那个,无当飞军的张嶷将军。”
姜志愣了一下,随后一脸幸灾乐祸地笑道:“那你可得小心了,远哥,别被他看出来。你得拿出和费小姐周旋的精神来应付他。”
“他已经知道了。”姜远叹了口气,随后告诉姜志自己是在送走郭循的路上被无当飞军捉回来的。
姜志本来是在同他开玩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大惊失色,打包行囊的双手都停下了。
“这么说……张嶷已经知道他麾下一路上追的人是我们了?”
“应该知道了。”
“这可相当不妙!”姜志脸色紧张,抓着姜远的肩膀急迫地问道:“已经有一个费小姐知道我们的秘密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手握兵权的张嶷,如果之后他们一起向天子上奏……”
姜远无奈地说道:“张嶷应该暂时还没往那处想,他现在应该以为我们是临时受命利用郭循来执行这一仗的计划的。”
“那若是他之后想通了怎么办?毕竟这太不合理。”姜志额头冒汗,“费祎前脚在汉寿遇刺,我们后脚就在马鸣阁道帮忙拦截追兵,中间相隔不到半天,怎么看都是早有预谋。”
“你先别管这些了。”姜远见他一副担心的样子,似乎把护送使者前去联络凉州羌人的正事都抛到脑后了,忍不住提醒他说道:“趁现在边境还没有爆发战事,你们赶紧出发吧,早一日与羌人取得联系,大军之后的进攻也能多一分把握。”
姜志眼神左右闪烁,压着声音说道:“远哥,若是换我站在义父如今的位置,我会希望张将军最好在此役殒命的。”
姜远瞪了他一眼:“又胡言乱语?”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姜志冷酷地说道,“况且要是张将军死了,义父正好可以顺势将无当飞军这支强兵握在手中,为北伐添一份战力。”
“无当飞军现在不正是在与我们一同行动吗?”姜远不认可他的看法,“虎步军也好,无当飞军也好,大家都是大汉的军队。义父也好,你我也好,张将军也好,哪个不是为汉室甘冒矢石?”
姜志退后一步,眼中流露出一丝一闪而过的怯懦,低声说道:“远哥觉得有些事情很奇怪对不对……明明大家都是在同一条路上努力往前走,却不得不彼此坑害。但是没办法,路就那么宽,有些人注定没办法一起走的。”
“阿志,我现在很担心……还是去和义父说一声,换我来护送使者吧。”姜远伸手搭在兄弟的肩膀上,语气缓和下来安抚道:“这几日在景谷道出生入死,你也受了不少累,不如先回汉中休息……”
“我能行的。”姜志抓着姜远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露齿一笑道:“该休息的人是远哥吧,你不是还受了箭伤吗?”
“皮肉伤而已,不碍事。”回想起在马鸣阁道入口受的那一箭,姜远也觉得自己运气真是好,当时张嶷身边那些无当飞军没有用毒箭。
姜志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再追问了,提起行囊背在身上说道:“我走了,战场上多加小心。”
姜远动了动嘴唇,他其实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和这位兄弟好好谈谈心,从这次一同协助郭循逃跑的过程中所经历的事来看,阿志的心思并不像他之前以为的那样那么单纯。
这家伙虽然一向都对自己言听计从,但其实骨子里非常有主见,并且姜远事后仔细思考过他的一些看法和意见,如果抛开立场去看的话姜志的很多想法并不算错。
生在乱世,长在军中,如今又是兵戈再起之时,姜远也明白作为决策者很多时候不能太过仁慈犹豫,但至少也该有做人的底线。
这一次姜维利用郭循,致使费祎丧命,至少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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