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二人到窗前望出去,见一只浅棕毛色的大猫被宫人从后园花丛里赶出来,一跃跳上墙头便不见了。
墙根下有一个被打破的瓦罐,散了一地残羹冷炙。
显然花猫是来偷吃剩物的,不慎弄碎了瓦罐。
这却也是平常,但水梅月指着残羹道:“姐姐你看,皇上那晚还吃两块桂花酥卷,看着心情挺好的,真没什么异常。”
“桂花酥卷?”
水兰霜疑惑:“那不是你最爱吃的糕点吗?皇上居然也爱吃?”
“不!”
水梅月略带娇羞:“皇上不喜甜食,酥卷本是御膳房给我做的,但我那晚脾胃有些不适,皇上才尝了几口。”
“哦!”
水兰霜一脸坏笑:“看样子皇上真的很宠妹妹,不过……”
刚才水梅月的话忽然让她有一丝猜疑,酥卷本是给梅月做的,皇上从不吃甜食,然后皇上吃过就发病了。
前世深宫磨练让她异常敏感,看似平常的琐事总会藏着隐情。
“梅月,你让亲近宫女把那瓦罐和残羹都拿过来我看看。”
“啊?”
水梅月一愣,但她熟知姐姐富有谋略,立刻让宫女去把东西都搬进殿阁。
水兰霜也不顾腐臭,低头用簪子细细扒拉一回。
确实没让她白费力气,竟真的找到可疑之物。
水兰霜用簪子从糕点馅里挑出一根细红丝条,看上去极像用玫瑰花瓣剪成的丝。
水梅月在一边捂着鼻子不解:“玫瑰丝有何不妥?”
水兰霜轻轻一笑,将红丝放在掌心一拈,竟是一根圆滚滚的细花蕊,根本不是玫瑰花瓣。
“啊……这……?”
水梅月吓得白了脸:“这是何物?”
“此乃寒萃花的花蕊,精心制作后有极寒之效,能损伤身脉且难以恢复。”
“姐姐是说……有人谋害皇上?”
水梅月说话时舌头都打成了结。
“不是害皇上,是要害你!”
水兰霜冷笑:“下毒之人必定知你爱吃桂花酥卷,但不料阴错阳差竟被皇上吃了,梅月,你可能有弑君之嫌……”
“什么?”
水梅月一屁股跌坐在地:“我刚进宫就有人对我动手……?”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被吓得魂不附体,只知道抓住姐姐衣服。
“姐姐,你要帮我,你要帮我……”
“放心!”
水兰霜抓紧妹妹的手:“我这几天都在宫里陪你,定会帮你度过此劫。”
当夜,水兰霜留在宫中安寝。
她独自在殿阁里思索,眼下水梅月尚没有被查,就表明下毒的人也不敢擅自动手,也还在观望。
“哎……”
水兰霜暗自叹气,眼下后妃她都不熟悉,要将所有人出身都查一查才有胜算把握。
思虑罢,水兰霜悄悄换上宫女衣服,隐在夜色里向存放宫中密档的密殿行去。
说来可笑,她曾将整座宫阙握于掌内,对这里所有路线都了然于胸。
像密档殿这种高级别殿阁她闭着眼睛都能摸到。
很快来到密殿后窗,水兰霜熟门熟路的找到缺失一角的窗棂,用银簪轻轻撬开,翻身一跃就跳进殿里。
还是原来熟悉的味道啊场景啊。
望不到尽头的阁架一字排开,架子上落满了各类密档卷册。
从南越国建立的那天到现在,所有宫内密卷都封存在此,现在已堆放的浩如烟海。
水兰霜不敢点蜡烛惊动守军,只燃亮一根细小的鳞木条,窜梭在阁架里寻找当朝后妃密档。
正找着,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一个隐秘角落。
“呦吼……它居然还在?”
水兰霜忙蹲下身细看,在两排立角阁架的夹缝下,露出一小块残破青砖。
若不是她熟知这个地方,别人是根本不可能发现的。
这曾是她前世隐藏绝密档案的地方,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人再用。
水兰霜二话不说打开机括,用火苗一照里面,铁匣内放了厚厚一摞信件,然后还有一个小锦盒。
她拿出信便看。
只见最上面一封信用苍劲笔迹写着“微林已发病三天,暂无缓和迹象。”
落款日期是宣乙年十二月冬。
水兰霜微微蹙眉,原来是十九年前的信,而且没头没尾就这么一句话。
她再拆一封,还是相同字迹:“微林渐能压制毒性,功力渐增。”
日期是十八年前。
再拆:“微林已将毒素溶于身脉,且下官未露丝毫破绽。”
日期是还是十八年前年。
水兰霜懵了,一连串拆开所有信件,都是描述一个叫微林的人身体如何。
“微林……?”
水兰霜低喃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忽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笔迹,却是当今皇上的笔迹。
写着:“朕以知微林之状,毒丸连吃十年可不必在吃了,若他有异心,可在月圆失功之时除去,现有毒丹一粒能引发微林体内沉毒,顷刻毙命。”
这封信恍似在水兰霜头顶打了个焦雷,轰的她晕头转向。
想起来了,燕明知的表字就是“微林”。
她在把信从头到尾翻一遍,最开始的日期就是十九年前那封,然后一直到现在不久之前。
原来是皇上在多年前给他下毒,使他每逢月圆失功发病,便于压制掌控。
原来皇上时时刻刻准备着杀掉他?
想到这里,连沉浮于尔虞我诈多年的水兰霜也不觉悲凉起来。
可是不知给皇上写信,暗中监视燕明知的人是谁?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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