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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兰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不免有些奇怪。

莫不是已经要到傍晚了?

她记得自己入睡的时候还不到傍晚,想必自己也没睡多少时间。

哪知翠烟却说道:“二小姐,现在已经卯时了。”

水兰霜惊诧,怎么竟一觉睡到了现在?

“昨夜晚膳奴婢有叫你起床,然而二小姐说要再睡一会儿,奴婢便没敢再叫。”

听了翠烟这般说,她倒还隐隐约约记得似乎有这么一会事儿,现在想来不免有些许的尴尬。

想不到她竟也有赖床的时候。

翠烟倒是觉得好好的睡上一觉,二小姐的精气神都看起来不一样了。

见翠烟掩嘴打了个小哈欠,水兰霜便猜出她应该是在房间里守了自己一整夜,于是便叫她先下去休息,早上不用早起过来服侍,自己则是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唤来丫鬟替自己梳洗打扮一番,便去给爹爹和娘亲请了早安,正好秋茗落也来给公婆请早,便留下来一起说几句话。

“暖儿昨日可是身体不适?”

秋茗落拉着水兰霜的手,不无担心的看着她。

“多谢嫂嫂关心,暖儿并无不适。”

“那怎么昨儿个连晚膳都错过了?”水夫人也是不信,偏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水兰霜无奈笑道:“暖儿真的没事,就是前些时日睡的不好,昨儿个困意袭来,所以早早的就睡下了。”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才放下心来。

秋茗落知道这些时日水兰霜为了叶明若的事一直担心着,便开口宽慰了几句,水夫人虽然并不赞同水兰霜这般奔波劳累,却也知道女儿和叶府小姐情同姐妹,也不好多做劝阻。

倒是水老爷一句话,让几人吃了一惊。

“这件事,想必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水兰霜心中一怔,忙问道:“爹爹,可是皇上要下令判罚了?”

水老爷点头,饮了一口杯子里的香茶。

“爹爹知不知道皇上要判叶家流放何地?”

水兰霜心中一紧,若是得了判罚,恐怕明若很快就会被胡府悄悄接进府中,做那不见天日的妾室了。

水兰霜心中一片悲凉,自以为自己努力一场,却终究没能救下明若,不由得感觉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谁曾想,水老爷却施施然说道:“流放?为何要流放?”

水兰霜一怔:“之前不是说,叶府罪证确凿,皇上震怒要将叶府阖家流放千里吗?”

水老爷放下茶盏朗声笑道:“昨儿个千岁厂统领燕大人去到圣上面前自请了罪责,这事儿明文公府算作了从犯,自然叶府是不用流放了。”

“爹?你说什么?燕明知他去皇上面前请罪了?”

水兰霜大惊之下,直接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吓了坐在高堂之上的父母两人。

“暖儿这是做什么?”就连秋茗落也是一脸莫名的看着水兰霜。

察觉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水兰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坐回了椅子上,虽心中有千般疑虑,却还是忍了下来。

“那皇上会怎么判罚叶家?”水兰霜问道。

水老爷摇了摇头,皇上的心思没人敢去揣测。

水兰霜只能做罢。

从父母面前告退,水兰霜就叫人去给裴文琳递了拜帖,然后领着翠烟去了裴文琳的府上。

水兰霜询问了裴文琳,关于燕明知去自请罪责的这件事,得到的消息就是,燕明知此时已经被皇上投了大牢,看起来皇上似乎非常的震怒。

“怎么会这样?”

水兰霜十分吃惊,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发展。

明明昨日燕明知才严词拒绝了她,谁能撩到稍晚一些他竟去皇上面前请罪去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水兰霜想不明白,这件事明明都已经罪证确凿的指向了明文公府,她那般努力也不过只是想要帮叶府求得一个从轻处理,哪成想燕明知不止自请责罚,还将一切罪责都给揽了下来。

裴文琳对此也是想不通,摇头晃脑却依然毫无头绪。

水兰霜心中沉思,猜测着燕明知的意图。

“燕明知这人绝对不会这么好心,主动替别人抗下罪责。”

水兰霜从这些时日的接触来看,燕明知这么做定然有他的目的。

“会不会和这背后的牵扯有关?”裴文琳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水兰霜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被裴文琳这般一提醒,倒是有些事情想通了。

明文公府三番两次遭难,定然是朝中有人使坏,上次的军需案,还有这一次的高利贷案,他们查到的信息来看,显然都有这某种关联。

这次的事情表面上来看,应该就是因为宋文辉觊觎叶明若,逼婚不成惹出来的事儿,但仔细想想却不难看出其中的端倪。

宋文辉和叶明若从未有所交集,又怎么会突然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叶府庶子叶澜平日里虽不堪上进,却从不去结交那些三教九流,又怎么会如此轻易被人设计下套?

很显然,就是有一双大手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而那双大手,便是北镇王。

这样的念头让两个人都震惊无比,朝中的势力牵扯往往伴随着腥风血雨,然而当真发生在身边的时候,却还是叫人难以忍受。

“那千岁爷这又是唱的那一出?”

两人对视一眼,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从裴府出来,水兰霜坐在小轿中,都还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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