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了，柯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现在急着回去给伊凡娜做饭。

我现在真成奶爸了啊！

真是欲哭无泪。

新租的公寓在第五层，柯琛从楼梯往上走，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倒并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情景，只是感觉心脏微微发颤，脑海里有着莫名的预感，像在撞击着他的直觉。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像老鼠恶魔所说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等走到第四层往上的楼梯时，他看到一个人倒在了楼梯上。

柯琛凑上前。

倒下的人穿着一件厚实的夹克，在夏天这样穿倒还是挺奇怪的。最让柯琛感到好奇的，是他还戴着口罩，几乎罩着整个脸。

柯琛拿下口罩。

接下来的场景柯琛终身难忘。

这人脸上皮肤溃烂发红，可以说烂得可以，经脉都若隐若现，烂肉上淌着呛鼻的黄色液体。眼皮已经烂得快看不见了，半个眼珠都凸在外面。但他还没死，嘴唇轻微蠕动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怎么搞的？

柯琛抬起这人的手臂，他的手也溃烂不堪，手背上的骨头都白花花地能够看到，血液和溃烂的液体混在一起，浸透袖子。

这副景象看得柯琛一阵恶心。

他一时想不出什么东西会让人的皮肤和肌肉变成这样。

要报警吗？

不可能，报警只会让警察把我一起抓走。

柯琛决定回公寓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了五楼，公寓的门半掩着。

当他走近大门时，公寓里传来了伊凡娜冷冰冰的声音。

“是谁？”

“柯琛啊，发生什么了？”

伊凡娜没有回答。

柯琛一把拉开了大门。

公寓的玄关竟然倒着两三个人。玄关的面积并不大，几个人几乎是叠着躺在下面的。

公寓客厅的灯没有开，柯琛也没法看清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但她被站在客厅中央的伊凡娜吓住了。

伊凡娜站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盯着柯琛。

柯琛跨过这几个倒下的人，向伊凡娜走去。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伊凡娜，你还好吗？”

伊凡娜终于忍不住，扑到柯琛的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那些人，他们想杀我。”

柯琛把伊凡娜抱到沙发上，摸着她的头，问道：

“他们想杀了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伊凡娜抹了抹眼泪，看得出憋了好久。

“他们敲门说是要交电视费用，不然就停播电视，所以我就开了门。”

电视费！

柯琛都忘了这茬。

德国和日本一样，都需要交电视的费用，只要有电视接口接着，就避免不了。

但交电视费都是汇款啊！笨蛋恶魔！

“我开了门，他们就拿着枪要杀了我，还问我你在哪里。”

杀手吗？还是说，是恶魔猎人？

“伊凡娜，你说清楚，他们的目标是你，还是我？”

“我不知道！我说你去了图书馆，他们不信，还想朝我身上开枪！”

柯琛没办法，只好接着问：

“所以……你把他们杀了？”

柯琛感觉这问题问得挺没必要。

伊凡娜含着泪光点了点头。

既然问不出来，柯琛只得自己去寻找有效的信息。

他回到玄关，把几具尸体翻到正面，细细搜查他们身上的细节。

和刚刚楼梯里的那个还活着的不同，这几个人已经死得透透的。

当柯琛把其中一个人翻过身时，他的手臂直接掉了下来，肌肉已经烂得成接近液体的状态，和在河里泡了十几天的巨人观一样。

所有人的皮肤都和外面那人的情况类似，只不过更加严重。表面的皮肤和肌肉都已经烂成胶状，柯琛忍着恶心继续观察。

这几人的眼球都已经塌了进去，头发随手一抓就能连根拔下来，甚至不能说是拔，更像是从烂泥里拽几根杂草。

这是什么杀人方式啊！

伊凡娜不想告诉柯琛她的能力，但柯琛也一直在猜测，能让苏联人惊恐地碰都不敢碰地恶魔到底是什么。

皮肤的溃烂，死亡也很迅速，发烂水肿，器官机能丧失。

柯琛想到一件发生在未来的事情。

1999年，日本东海村发生核临界事故。

在那件事故中，一名核电站工作人员遭受了极强的核辐射，在遭受了83天的折磨以后，痛苦死去。

柯琛曾经在网上出于好奇看了那位不幸的工作人员的照片，把年幼的柯琛恶心得几天吃不下肉。

这些人的状况何其相似！

柯琛想到了什么。

“伊凡娜！你的能力效果会持续多久，辐射剂量时平常值的多少？多大范围？这搞不好会让整栋楼，整个街区，甚至整个柏林的人遭殃啊！”

沉默。

“你猜到了啊。我以为你看不出来的。”

“别说那么多别的，你这辐射范围会波及多大？”

“别怕别怕，我的能力能控制好时间和范围，在你进门之前，辐射剂量已经达到正常值了。至于剂量嘛，也就是四十多倍吧。”

四十多倍！日本的那位工作人员遭受的核辐射也不过七八倍。柯琛不敢想象这些可怜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可是公寓里所有的东西也会沾上……”

“别小看恶魔啊！假如我连这个都把握不好，我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了。再说，只要不是辐射源，也不会有危害的。”

柯琛已经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