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席卷的海上,黑云翻滚,波浪滔天,一艘巨大的航船却如同一片树叶一样在浪上颠簸起伏。
“谷主,天太黑了,而且风浪太大,船舵方向不好控制,我们···跟丢了···”说话的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
褚华胥背手站在窗户边,双眼阴鸷的看着巨浪滔天的海面,即使船颠簸晃动得厉害,他也站的纹丝不动,如在平地。
“滚!”凉薄的嘴唇开启,只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跪在地上的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出了船舱。
偶尔从云层中透出的日光洒在窗边,照亮了褚华胥的脸,与眼神声音完全不相符的是此人长了一张精致的娃娃脸,杏眼玲珑鼻,异常小巧可爱。
敛眼遮下阴鸷的眼神,整张脸全完是无害而且惹人怜惜的,让人完全想不到刚刚那个冰冷的’滚’字是从这样的一个少年口中说出来的。
褚华胥重新睁开眼睛,又一片的清明温和,伸手展开一直握在手中的纸条,借着微弱的亮光,褚华胥看着刚刚收到的传信。
看完之后,他手掌重新一握,纸张瞬间化为粉末,被风一吹,消散得无影无踪。
“呵,这天宫宫主还有追男人的闲情逸致,看来得找点事情给她做了。”他自言自语的转身隐入了黑暗。
阳城,是距离京城不远的一座北方大城,天宫的长老院就设立于此。
此时长老院大长老桌不然的书房里,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负手站在窗前,脸色黑沉如水,他的身后跪着一个年轻人,虽然是跪着,但是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异色。
“你现在翅膀硬了,为父也管不了你了。”卓不然肩膀突然垮了下来,像是突然失了精气神,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父亲此话真是折煞儿子了,儿子有罪。”卓天琦立马磕了一头。
卓不然深深的叹了一口:“天琦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有可能就因为这么一点贪婪而耽误了谋划已久的大计啊?”
“父亲放心,后面的事情儿子已经安排好了,任谁也查不到儿子头上来。”卓天琦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做事再滴水不漏,也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只希望那一天不是在我们实施计划之前。”
“请父亲放心,儿子绝不会因小失大的。”
卓不然看着眼前自信且魄力非常的儿子,有骄傲也有担心,骄傲是因为他的儿子有勇有谋,出类拔萃,担心是因为太年轻既爱冒险也非常激进,这与他从来都是谨慎小心,思虑周全的做事风格完全相悖。
他也知道儿子心里肯定嫌他做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但是已经到了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他走错一步。
天朝现在新皇刚登基,传回的消息表明新皇和老皇帝完全不同,不仅勤于政事,而且为政精明,又年富力强,肯定富有雄心壮志,那对于皇权威胁最大的天宫肯定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且现在天宫内部也到了分化分歧最大的时段,前段时间老宫主去世,新的宫主已经即位了他们才收到消息,而且到现在新宫主也没有召集长老院的人去天宫开会,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连新宫的长相都不知道,就算新宫主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也认不出来,这一点让卓不然异常担心。
所以已经连续两次传信给天云山天宫,要求觐见新任宫主,可都以宫主正在修炼闭关的理由给回绝了,这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与天宫分道扬镳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了,可是他却不愿做那一个被舍弃分离出去的人,所以谋划多年的大计他不允许有一丝丝的闪失。
“你先下去吧。”卓不然让卓天琦下去以后又坐回书桌前,提笔写信,不是不相信儿子的办事能力,只是他习惯了万事谨慎,多手准备,才能有备无患。